慕容绝走了之后,慕容山安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眼下他已是全身乏力,双手双脚不时地传来阵阵刺痛,特别是双腿的膝盖骨,以及双手的手腕处。双手手腕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双腿的膝盖因被裤子遮住,看不出伤势如何,但从他站都站不稳来看,双腿所受的伤害,绝对不比手腕低。
慕容山涣赶紧过来扶住了他,道:“安哥你没什么事吧?”
慕容山安吐了一口唾沫,狠狠地道:“慕容山傀那匹夫果然是厉害,如果那第三掌不是被慕容绝给化解了,今日我就要去西天极乐世界报道了。”
慕容山涣叹了一口气,道:“安哥,大家本是同族人,其实犯不着要斗个你死我活的。”
慕容山安冷冷笑道:“山涣,你想得太过天真了点。现在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你若不想办法除掉你的阻路石,那么到头来,你只会成为别人的阻路石,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
慕容山涣的价值观比较简单,世界观亦是简单,慕容山安所说的这些高深道理,他听着虽觉有理,但却不以为然。缓缓道:“我从小就资质愚钝,虽不似安哥你那么聪明,但活了这么几十年,亦觉满足。在我看来,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弱肉强食的这一自然法则,似乎也并不如安哥你说得那么血腥。”
慕容山安摇头道:“这几十年来,你确实是活得自在,只不过,你之所以自在,那是因为还没有触及到别人的利益,一旦触及到别人的利益,你看看你还能像以前一样?”
慕容山涣道:“利益?我与世无争,又会触及到谁的利益?”
慕容山安冷笑道;“无论你是与世无争还是淡薄名利,只要你身负‘慕容’二字,这事早晚都会出现在你身上。”
“我不懂。”
“哼,你试想想看,如果我终有一天死在了慕容山傀的手里,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慕容山涣不解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慕容山安狞笑一声,字字冰冷地说道:“如果我死在了他的手里,那么接下来他将要对付的,便就是你了。”
慕容山涣更加地不解,道:“为什么?我跟他无怨无仇。”
“无怨无仇?”慕容山安阵阵冷笑,道:“山涣,你想得太简单了。正因为你是我的堂弟,身负着‘慕容’之名,所以在慕容山傀的眼里,你我是站在同一战线的,我若死了,他绝对是会用尽一切手段来对付你的。慕容山傀那厮实为大奸大恶之徒,你若想永得自在,就必须除去他才行。”
慕容山涣大吃了一惊,慕容山安所说的这些,他可是从来都没想过,从来都无法想到过的。今日与慕容山傀交手,他也确实是感觉到了一种无情的杀气,不觉思绪紊乱,沉默了起来。
慕容山安见他不说话了,便转眼一望,见大宅的一面大窗之下,鲨鱼浑身是血,倒在血泊之中,此刻也不知是生是死。登时挥了一下手,示意那些守在附近的小弟赶紧去看看鲨鱼的死活,道:“一个个都愣着干嘛?当木雕吗?去给我看看鲨鱼怎么样了。”
几个小弟,闻言赶紧跑到了窗户边,将鲨鱼从血泊当中抬了出来,已是奄奄一息,临近死亡了。
“老板,鲨鱼哥好像不行了。”一名小弟审视着鲨鱼的身体状况,担忧地说道:“鲨鱼哥失血过多,恐怕顶多还能支撑十分钟。”
只见得鲨鱼两眼微闭,口鼻眼耳俱是长流着鲜血,他的左手五根指头全部断裂,一些断裂的骨头化成尖刺,更是从皮肤里面刺破了出来,触目惊心。
老部下鲨鱼变成了这个样子,慕容山安一面心痛,一面怒地一掌拍在了地面,道:“此仇不报,我枉为人!”
慕容山涣叹了一口气,小声道:“算了吧,安哥,不就是一个手下而已么,死就死了,何须那么在意?”
“哼,一个手下而已?”当着众多小弟的面,慕容山安冷笑了一声,指责慕容山涣道:“难道你一概就是把小弟的命看得如此之轻吗?哼,鲨鱼跟了我不少年月了,我待他如真兄弟一般,现在他落得如此凄惨,我若不为他报仇,还能算是他老板吗?
此话一说出口,其他一些小弟们个个热血激昂,皆是认为慕容山安老板是个真正的好老板,他们的确是没跟错人。纵是慕容山涣,也不禁对慕容山安微微侧目,汗颜之余,亦生出几分钦佩来。
其实,慕容山安岂会在意鲨鱼的死活?他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收买人心而已。
在他看来,鲨鱼此番落得如此凄惨下场,想必其他人等也皆是死在慕容山傀的手上了。既然这些派去击杀慕容子夜的人都已经死在了慕容山傀的手里,那慕容山傀还为何来这里找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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