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婷不愿意再跟父亲继续讨论这个没有结果的话题,匆匆把碗一推,起身上楼去了。
谢国庆回到自己夫妻的卧房,于春颖扫了他一眼道:“我说老谢,你没问问婉婷,志远在那家企业的股份由谁替他打理呢?我看让咱们家婉婷过去接他的班正好,偌大一份家业,可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哟。”
谢国庆苦笑:“我问过婉婷了,婉婷好像不太高兴我们插手。这是不是说,志远要把他的股份转给他父亲?”
“倒是也有可能。先看看情况再说,骆破虏心思淡泊,根本就不是一个管企业的料。还不如让我们家婉婷……”
于春颖絮絮叨叨,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谢国庆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行了,老于,你以后说话注意点。这些话,咱们背后说说就行了,可千万不要当着老爷子的面说出口来!不要忘了,志远是骆家的人,骆老头那边也不好说话!”
于春颖撅了撅嘴,一屁股坐在床上,扭过头去赌气式地不再理睬谢国庆。
另一间房里,谢婉婷犹豫良久,还是给骆志远打了一个电话,委婉地说了说家里的反应。她虽然没有明说,但骆志远是何等心机和城府,马上就意识到不妥。他没有想到自己弃商从政的事儿在京城竟然引起了一场关于利益的漩涡暗流,好在他心里早有一定的思想准备。
一念及此,骆志远轻轻笑道:“婉婷,暂时来说,我还是公司的股东,不参与经营管理,但年底会有分红。我刚入官场,级别太低,再加上我是市委引进的干部,情况特殊,这层身份不会影响我的工作。至于以后,视情况而定吧。”
“公司的管理由唐董事长接管,我们已经完成了工作移交。”骆志远轻轻笑着,“她比我会管理企业,这是没有问题的。”
谢婉婷长出了一口气:“行,这样就好,我一会跟爷爷说说。”
跟谢婉婷通完电话,骆志远思之再三,还是给大伯骆朝阳打了电话,将自己已经决定的事情跟骆朝阳绕着圈子说了一遍,其意为何,骆朝阳乃是老油条,岂能不明白。
之所以没有给父亲说,是因为骆志远深知骆破虏性子太直,有些话让他出来说可能会搞砸,不如让圆滑的大伯去向家族转达自己的意图,平息一些人的觊觎,免得滋生不必要的事端,引起不愉快的矛盾。
而事实上,今天的骆家同样也不平静。骆靖宇夫妻,骆秀娟夫妻,以及骆成飞夫妻,都在背后有过类似的“讨论”和“交流”。骆秀娟甚至跟骆靖宇通了电话,把这个事情当成大事来郑重其事地谈在桌面上,要求骆靖宇去给骆老提出来,看看如何处理,被骆靖宇拒绝了。
骆靖宇不是没有想法,而是太了解父亲的脾气,这事儿要真提出来,肯定要让骆老雷霆大怒。
谁也没有想到,骆老和谢老散步走在了一起,谈的还是这件事儿。两位老人都是枪林弹雨里走过来又宦海沉浮几十年的人,尤其是骆老,曾经一度执掌大国权柄,对于家里后辈的这些动静和苗头,焉能不洞若观火。
“骆老头,我看,你得出面敲打敲打这些孩子,免得闹出是非来,引起家里人不团结。志远这孩子,脾气也刚烈得很,他很有主意,如果家里有人插手,他肯定是要反弹的。”谢老叹息道。
骆老恼火的跺了跺脚:“他们敢!”
谢老撇了撇嘴:“怎么不敢?你们家那些都是善茬?”
骆老语塞,冷哼一声:“这是我们骆家的家事,你不用管!我回去明确说一说,志远的事儿谁也插不得手!”
谢老哈哈一笑:“好吧,我不管,但是志远可还是我们老谢家的孙女婿,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婉婷吃亏哟!”
京城的动静暂且不提。
第二天.骆志远和唐晓岚乘坐一辆车赶去公司,两人一起下车,并肩上楼,说说笑笑,神态亲密,看不出有任何“分离”的迹象。
很多早早来上班的员工遇到两人,都目光复杂地侧身让路问声好。骆志远微笑点头,一如既往地与众人打着招呼,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宋爱娟匆忙走出办公室,追了上来。
“唐董,骆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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