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现在已经彻底丧失给自己穿鞋的资格,有气无力道:【哦。本座还有事,先不聊了。】
“我回来了。”顾柔走到国师跟前,腰里悬着明晃晃的潮生剑。
坐在树下的国师轻轻吁出一口气,抬眸看她,瞳光温润明澈。
顾柔拍拍腰间的剑:“我找不到路,要不然,咱们合作出去吧?”
“为什么本座要出去,”国师现在很不爽,就不怎么愿意顺着顾柔了,“本座在这里呆得很舒服。”
顾柔很诧异:舒服?这穷山恶水的鬼地方,他一个锦衣玉食的贵人能感觉到舒服?“你不想回洛阳吗。”
“本座在此,石锡他们自会找来,”国师自信款款,顺便好心跟顾柔解释了一番,“像本座这么重要的人,国家一刻都不能或缺,所以无论本座人在哪里,都会有人来找。”
真是自恋!顾柔懒得听他吹嘘:“那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她一转身,国师就从后头跟了上来,顾柔回头问他:“你不是不走吗。”
“你孤身一人,本座不甚放心。”
他跟着她才教人不放心,顾柔不晓得他安的什么心,冷冷回答:“随便你。”
两人走了一段,只见那山谷乃是月牙形的一道谷地,上面被山崖环绕,再往上走,山崖封闭合围,竟然状似一座囚笼,顾柔不由得犯起愁来——这种峭壁以人力绝难以攀援上去,看来想要回到山上,必须从滚下来的斜坡往上攀爬。
她主意一有,马上行动起来,国师看她四周转悠捡拾一些藤条干草,问她:“你要做甚么?”
“别多话了,过来帮我一下成不。”
顾柔递过来一条编了个头的藤绳,手把手地教国师怎么编织:“你像这样,折过去,再穿回来,来回这样编。”
“那又如何。”
顾柔道:“大宗师,总在这里呆着也不是个办法,我想,既然你功夫这么好,说不定咱们二人合力,可以从摔下来的山坡上爬上去。”
国师明白了顾柔的意图。但是那段长长的斜坡之上,却是一段上宽下窄、向山体内部延伸的峭壁,想要徒手攀爬,还是有一定的风险。
而且,他在这里呆得很惬意,的确不怎么急着出去。
顾柔忙活了个把时辰,编好了一根两丈宽的藤索,在岩石上勒紧试了试强度,看起来似乎安全,便回到原先摔下来的那道斜坡,用轻功跃了上去。
站在山崖下面,从山腰中间延伸出来的那块断崖就像是巨型宫殿凸出的一块抱厦。
顾柔把衣袖裤腿扎紧,纵起轻功,沿着垂直的峭壁朝上俯冲了几步,迅速地将匕首插入石壁的缝隙,借力稳住身体,然后开始向上攀爬。
每爬几步,她都要观察一下头顶上方,如果有凸出的石峰,就将腰间的绳索甩上去固定住,借力沿着绳索向上爬。
她爬了一会儿,只见离山崖顶部那块平底还很远,丝丝缕缕的浮云从高不可攀的天际飘过。
顾柔顿时觉得,这个计划好像有点问题——照这种速度爬上去,说不定要爬一天一夜也不能到达顶部,她会体力不支摔下去的。
下面传来国师轻悠的声音:“喂,小姑娘,你还是下来罢。”
“都说了不许这样叫我!”在顾柔心里,“小姑娘”是给老妖怪一个人的称呼,除了他谁都不许这样叫唤她,她向下一看,只见国师站在坡下,身影已经小得成了一个模糊的白点。
可是,看上面的形势,想要爬上去也很困难。她进退为难。
国师在下面道:“你这般还没爬到山顶,就已经全身脱力坠亡了。”
他说得对。顾柔使用轻功,从石壁上滑降而下,像一只轻盈的蝴蝶飘到国师面前:“那怎么出去,你倒是想辙啊?”
国师朝她一瞥:“本座刚刚在下面唤了你半天,如今口有些渴了。”
顾柔想了想,这会儿自己跟他算难兄难弟,须得合作着点儿:“你等着,我给你打水去。”
国师看顾柔娉婷的身姿蹦蹦跳跳跑向溪涧,朝她的背影托起了腮——小姑娘还蛮听话的。
“哎呀!”水边传来顾柔一声惊叫。
国师立刻起身。“怎么了?”
“快来帮忙,快点儿!”
顾柔来到涧边,却发现草丛里一动一跳,她定睛望去,只见一只长耳朵的灰兔子也跑来喝水,当下心头一喜,悄悄放下水囊,做出扑袭之态。
那只那野兔看似弱小,实际上机警得很,顾柔一抓下去,竟然抓空了。那野兔朝前方跳了两三步,蹲在草丛里微微颤着肚子,像是在嘲笑顾柔笨拙,顾柔恼了,又跟着朝前扑去,却摔在草里,兔子再次反而轻巧地跳开了。
这时候眼前伸来一对修长瓷白的手,轻轻一挟,便提着那野兔的耳朵拎了起来,国师把兔子拎到面前,眼观眼鼻观鼻地对望着,叹道:“你要怪只怪旁边那个女人,遇着她,算你倒霉。”
顾柔虎着脸爬起,看见国师递过来的兔子,又收了黑脸,同国师道:“你帮我管它一会。”说着便跑开了。
国师莫名其妙,兔子在他手里一直用力蹬腿儿,圆溜溜的小眼睛透着一股可怜劲儿,国师看着看着,就想起昨天晚上的顾柔。
斗罗书:(www.douluo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