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横了他一眼,气咄咄地道:“没见过。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有什么冤屈,是到昭陵来哭诉的。”
李三郎道:“不是。”
武如月冷笑:“莫非你的事儿,就是为了偷偷摸摸找我说几句话?”
李三郎倒也坦诚:“的确不是。但李某确有几句紧要话,要与武娘子说。”
武如月想起上次,他不告而别,且绝了踪迹,心里不由发恨,又冷笑一声道:“你有什么紧要话要说?可又是来为我指点迷津的?若只是如此,多谢你,只是我并不需要。我目前的困境,自己非常清楚,不劳你费心。若有什么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倒不妨说来听听,也不枉我夜黑风高,被你掳出来一趟。”
李三郎苦笑:“上次之事,并非李某想要袖手,实是……”
武如月倒忍不住笑了:“罢了罢了,你又没欠我什么。你我素不相识,你能出手帮我,我很是感激。我只是气恼,你们一个二个,怎么都跟约好了似的,俱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要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给了人希望,又让人失望,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抱希望。更何况,你将我吓了半死,自己却一拍屁股跑了个没影儿。你可知道,这段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么?”
李三郎笑道:“李某知道武娘子并非甘心等死之人。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连恐带吓,她最终还是与武敏之走到了一起。
这就是缘分么?想到武敏之……他有点笑不出来了。
武如月心情大好,却懒得去想他咽下的是什么话。她再次望了望四周,裹紧被子,对李三郎道:“我说,你能不能离我近点儿?”
李三郎虽不解,却依言往她身边靠了靠。
“下次你有什么话,能不能挑个大白天……”想起武敏之的禁令,倒也不能怪他,“唉,我胆儿小,一想到文德皇后,或者太宗文皇帝可能在黑暗里瞪着我,就觉得害怕。”
李三郎被她的话逗笑了。
“有什么话,你赶紧说吧。万一初一或者月奴醒来,发现我不见了,初一谨慎,月奴可不懂人情世故,大叫起来,惊动了旁人,可就糟糕了。”她又裹了裹被子,“你也真是,什么了不得的话,非要弄成这样。倘若让人发现咱们半夜私会……”
她一个穿女,只求行得正坐得端,自然问心无愧,可那些古人呢?比如武敏之,会怎么看她?
李三郎在月色中静静地望着她。
“你怕谁发现咱们半夜私会?”他突然问。
武如月莫名地有些心虚:“自然是荣国夫人,杨夫人,初一……”感觉到李三郎仍不依不饶地望着她,她将头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低了下去,“还有那些守陵将士。”
李三郎笑了一声。
“周国公呢?李某本以为,你会比较在意他的看法。”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慢,声音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倦怠。
武如月被说中了心事,心里不由一惊。
“周国公么?我现在须仰仗他,他的看法,我自然是在意的。嘿嘿,能不在意么?若你当初赎了我,再设法给我一个良民身份,又收留了我,便是我的衣食父母,你的一言一行,我也会在意的。”
李三郎默然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道:“的确应该……在意。”
武如月这才意识到李三郎似乎不太对劲儿,更惊了。
这家伙怎么了?吃醋了?
没理由啊,第二次见面而已。
莫非自己的桃花终于开了?
他被我身上的穿女气质深深地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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