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之后,不但被赏赐了一身华服,还有得小轿子坐,这可是上辈子从没有过的待遇,这是否说明她梅怜宝也有能耐改变些什么?
这想法一来,梅怜宝便有些激动,她咬住自己的手指怕自己叫出来。
既是可以改变的,那么,上辈子她心里那么多的求而不得,那么多的怨与恨,是不是就有了发泄处?
没得到的都要得到,恨的报了仇去,怨的……也要消了去。
她想换个活法儿,要活的轰轰烈烈的。
多得的这辈子是赚的,可着劲的折腾去,随着心,再也不压抑着自己,活在旁人的言刀语剑里。
狐狸精就狐狸精罢了,有能耐就做成个妲己娘娘,迷的商纣王亡了国,烧死在鹿台。
呵,在猩红的火焰里,拉着他化成灰烬,想想都乐颠了去。
夜深人静,小轿子被太监们抬着,走起来很是平稳,看来是常抬轿子的,只不知以前是谁有这福气,每每侍寝之后有得软轿子坐。
不用想她也猜得到,必有一个梅怜奴。
头先几年梅怜奴只是能坐软轿子的美人儿里的其中之一,后几年梅怜奴就成了唯一,太子孟景灏的唯一。
想想就嫉妒的了不得。
拢着新得的火狐千金裘,藏在袖子里的手恨不能把那女人生生掐死了去。
她上辈子做了两件最蠢的事情,到死都哽得慌,第一件是被化名柏凤章的孟景灏勾搭上了手,第二件则是真心的拿梅怜奴做了亲妹子。
“到了,梅姑娘下轿吧。”小德子总管温声细语的提醒。
“到了?”
梅怜宝从轿子上下来,抬眼一瞧,琉璃宫灯下的凌雪阁美轮美奂,一个身披白狐裘的女子就那么沿着那条被黄腊梅曼延的小径袅袅婷婷走了来。
她近了,近了,小脸在灯光里浮现,她一笑倾城,脑袋后面自带五彩的光似的。
“七姐姐,你回来了,阿奴很担心你。”她亲热热的来扑,像是乳燕投林,笑靥纯真无邪的像个稚童,眼中的依赖那么明显,明显到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不谙世事,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菩萨一样好性子的人儿有个坏脾气的姐姐。
而这个恶毒的姐姐不但沾她的光从家姬居住的梨园搬来和她一起单独住在凌雪阁,享受着侍妾的规制,还时不时的打骂她,抢走她的东西,争她侍寝的机会。
于是,梅侍妾越发无辜可怜;于是梅姑娘越发刁蛮恶毒;于是梅侍妾从侍妾做到了梅侧妃,梅姑娘从家姬做到了千人骑万人骂。
梅怜奴啊,再见你,你让我如何忍得下不拿你撒气。
我蠢,你冰雪聪明,我没把握弄死你,不若就让我在有限的生命里,逮着空儿的作践你如何?
嗯,我知道,我对你还有用,你会任由我打骂的,你不是让别人以为我老是打骂你吗,如今我如你所愿。
梅怜宝侧身一躲,施施然抬起了一只脚。
“啊!”梅怜奴扑倒在地,下意识的用胳膊挡了脸,灵活的往边上一滚,躲开了梅怜宝身后坚硬的轿杆。
没撞上去,真可惜,梅怜宝恶毒的想。
小德子皱眉瞪了梅怜宝一眼,慌忙去搀扶梅怜奴,“梅侍妾,您摔坏了没有,这可怎么办殿下还等着您呢。”
“我、我不碍事的。”梅怜奴用哭腔道,怯怯的望着梅怜宝,“七姐姐,是阿奴惹你生气了吗?阿奴哪里做的不好,阿奴改,只要七姐姐不恼了阿奴,阿奴就开心了。”
“我恼你抢了我的章哥哥,你若能不去侍寝我就不恼你了,最好划花自己的脸让我开心开心。若是做不到就别恶心巴拉的说什么只要我不恼你就开心的话,骗鬼呢。留着你‘天真的甜言蜜语’哄太子去吧。”梅怜宝昂起脑袋,转身就走。
梅怜奴伤心的了不得,清泪滚滚流,梨花带雨般娇怜,当下就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子,扯着娇嫩的嗓子喊,“七姐姐,为了你,阿奴愿意,阿奴愿意的。”
梅怜宝“嚯”的转身,火一般蹿回来,一把打掉梅怜奴手里的簪子,假声假气道:“哎呀,我相信你就是了,何必当着德总管的面自残呢,你自残给谁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恶毒呢,这事传到太子那里,你想我死啊。”
旁边托着拂尘的小德子看梅怜宝的眼神犹如看一坨狗屎,心想:真假,当谁看不出来呢,也就梅侍妾这没体会过亲情和温暖的稀罕她,得了她一点子恩惠就以为她是世上最好的人。
小德子摇摇头,上前道:“梅侍妾,您跟奴婢走吧,太子还等着呢,难道您要为了她抗旨吗?”
“抗旨就抗旨,七姐姐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梅怜奴倔强的不肯走。
斗罗书:(www.douluo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