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月华般的光泽水波状散开,周围数丈的泥土像水一样波动起来。(哈那名擅长土遁的刺客被硬生生挤出地面,露出半截身体,接着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遮住了他的视线。
那刺客双手被泥土埋住,来不及拔出,眼睁睁看着韩定国一脚踹来,正中胸口。他喷出一口鲜血,胸膛凹陷下去。
“韩某对单常侍仰慕已久,今日未能得见,可为一叹。”韩定国声如洪钟地说道。对那刺客理都不理,仿佛路过时踩死了一隻蚂蚁。
陈升道:“闻说宫中有事,单常侍需得随侍天子,只好改日再会了。”
韩定国讶道:“宫中出了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处宫殿失火,如今已经平息了,韩将军,请。”
苑内柳枝婆娑,碧水如镜,气氛一派祥和,虽然一墙之隔,却没有沾染上半点外面的血雨腥风。
陈升苦笑道:“今日本是私宴,不曾想会沾染上这么多麻烦。”
韩定国道:“韩某身为臣子,自当为天子分忧。”
“这些贼子……”陈升话只说了半截,然後摇了摇头。他知道有些人不愿意看到自己宴请韩定国,但这些人并不是他能评价的。
“今晚只怕要坐不安席了。”陈升叹道:“那些贼子防不胜防,这苑中也难保平安。”
“无妨。”韩定国指了指身边一名长髮随从,“韩某这位属下擅长感应,周围数十丈之内,一虫一蚁都瞒不过他去。即便藏在地下,在他的异术之前也难以遁形。”
难怪那些刺客杀人不成反被杀,陈升暗自点头,有这等异术,什么匿踪隐形的手段都无从施展。
“久闻韩将军属下颇多奇人异士,今日一见,令人大开眼界。请!”
两人并肩穿过石拱桥,在亭中落席。接着仆从奉来果品,从水果到装水果的漆盘,甚至连洗水果的水,都是从建威将军府内带来,没有被任何外人接触过。
“不会吧?”程宗扬道:“就这么三板斧,下面没有了?襄邑侯门下的死士呢?赶紧冲进去跟他们拼了啊。”
蒋安世、敖润、刘诏等人都笑了起来,家主这会儿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就怕双方杀得不够狠。
“老匡呢?你给算算。”
匡仲玉掐指一算,“有门儿!”
就在这时,一名校尉府的仆人跑到月洞门前,被军士拦住不肯放过。吵嚷声惊动了亭中的两人,陈升道:“他是我府上的仆人,前日随拙荆入山的,让他进来吧。”
那仆人到了桥头又被军士拦住搜身,他急切地说道:“是夫人的事,要立刻禀告主人。”
陈升脸色微变,“过来说。”他是靠着夫人才接近具瑗,一路飞黄腾达,听说是夫人的事,由不得他不上心。
那仆人走入亭中,弯下腰刚要开口,韩定国忽然暴起,一把抓住那人头顶的髮髻。
陈升也觉出异常,一拍几案,樽中的酒水飞了起来,幻化成一面水镜,挡在身前。
那仆人身体一矮,整个髮髻被韩定国一把扯下,却是一个头套。接着他头一低,光溜溜的後脑勺上贴着一隻铜管,管内微微一响,飞出一篷细针,劈头盖脸地朝韩定国射去。
金铁交鸣声不断响起,韩定国双臂交叉挡在面前,贴身的甲胄将那些细针尽数挡下。
那仆人一击不中,立即飞身往池中跃去,忽然他身子一轻,转睛看时才发现他的身子还留在亭中,飞出的只有一隻头颅。接着岸边一张渔网挥出,卷住他的头颅收进树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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