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振兵也不在意乱世里这种多变的嘴脸,对着陈大河道:“大河你想吃什么?”
陈大河没来这里吃过饭,根本不知道里面的菜式,捏着糖人傻呵呵的摇摇头,一旁的伙计更觉的有点意兴阑珊,这段时间来吃饭的都是写个穷酸的家伙,听说东北三省那边早就变了天,民不聊生,连陕西的人家都给波及了,这年头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叶振兵说道:“报个菜名吧!”
意兴阑珊的伙计见这客人还挺讲究,不管吃的多寒酸,到底是客人,还是有气无力的报出菜名,叶振兵听完说道:“来一份葫芦鸡,口蘑桃仁汆双脆,三皮丝,温拌腰丝,酸辣烩三丁,然后再打包一份。”
那伙计听得目瞪口呆,这可都陕西的名菜,这几道下来可是要花上起码两个半银元呢,这两个看起来寒酸的男人竟然还是个有钱讲究的主,真是人不可貌相,招呼起来不由客气不少,脸上绽放出一副热情的笑容:“好嘞,客官请稍等,菜马上就来。”
不谙世事的陈大河不知道这个先前还是无精打采的伙计咋就变得这么热情,不过耳朵里听进的更多是叶振兵口里报出来的一串听起来美味无比的美食,姐姐都说叶大哥是个知识渊博的人,肯定没错,这么多的菜名,作为陕西本地人的他都没听过。
陈大河本就对叶振兵颇为信服,瞧了两眼手里的糖人说:“叶大哥,这些菜很贵吧!”
叶振兵想起几天前在山林里无意发现的供奉,不由无声笑了笑:“不贵!”
不一会儿作为陕西不逊色于名诗好词流传千古的名菜纷纷上桌,叫得一众在自己桌上聊天打屁,却吃得颇为寒酸的人家纷纷侧目,却怎么也看不出青阳县城里还有这么两个低调讲究的人物。
陈大河见样式华美,香味四溢的美食上桌,那管得着旁人的眼光,拿起筷子就准备大快朵颐,但忽然想起什么事情,犹豫了一下,没动手,叶振兵知道他想什么:“多吃点,吃饱了回家里还得练把式,家里的我打包了一份。”陈大河听了才安心动筷子。
这些名菜不愧是名声在外,叶振兵前世去陕西学习的时候就曾晚上偷偷出去吃,只是这个时代的味道更接近最初的美味,几口之下,便觉得颊齿留香,陈大河更是被这些名菜吸引,狼吞虎咽,吃得汤汁飞溅。
酒楼里食客进进出出,纷纷对眼前这个坐没坐相,吃没吃相的愣小子腹诽不已,皆是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口水,心道可惜了这桌样式精致的陕西名菜。
正吃着,忽听见“咔嚓”一声声响,颇为清脆,叶振兵抬起头一皱眉头,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那吃得正欢畅陈大河已然丢下筷子,猛地从凳子上跃起,带翻身下的凳子,一把已经抓住从他们桌边走过的男人的衣领子,怒目而视,叶振兵放下筷子,目光一凝,才瞧见地上那孙悟空形状的糖人摔在地上,已粉身碎骨。
陈大河抓着那穿着军官服饰的男人领子,怒目而视,牙口咬紧,那军官身后的两个年轻军官同时把手按在自己的腰上,冷冷的看着忽然发作的浑小子,过了老半天,陈大河才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赔我糖人。”
陈大河没有告诉过叶振兵自己为什么一直盯着糖人看,并不是因为自己喜欢,而是家里的姐姐每去一次县城就跟自己讲那里的糖人多么好玩,只是有点贵,不买,但他牢牢记住了,想着有一天买一串。
酒楼里一时剑拔弩张,一众食客纷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口小酒,好整以暇,准备欣赏这幕意料之外的热闹戏码。
波澜不惊的叶振兵坐在位置上没动,看见为首的跟他在山林里发现的尸骨一般穿着的军官,佩戴着正是陈大河找到的那把勃朗宁制式手枪,只是此刻没有那袋藏在那军官尸骨之下的满满一袋的银元。
叶振兵抬眼一瞧,看了眼那几个冷厉表情军官军帽上的青天白日徽章,在照射进屋子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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