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申时轶讲述的,原来自己的痹症竟是弥安做的手脚,虞盛光好半天没有说话。
申时轶抬高她的下巴,锐利的眼睛看向她,虞盛光至今仍是不能适应对方太过神采的男子气,申时轶自幼在宫廷里长大,比这诡谲再百倍的事情都见识过,想对她说,宫里就是这样的,却是问道,“小光的家乡虞家湾,是什么样儿的?”
“虞家湾…”虞盛光闭了闭眼,眼前出现那青青的山脉,湖面上飘荡的芦苇,花妹子经常撑着船去捞鱼,哼着她教他们的小曲儿,还有师傅慧而温暖的眼睛。她是在从小不匮乏爱的环境里长大,所以自然会对人回报以感情,“虞家湾是个很普通的小山村,乡民们都唤我做‘大小姐’。祖母和师傅都怜惜娇纵着我,让我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申时轶道,“你现在贵为大晋的郡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着实可以无所不能。”捏了捏她的下巴,“宫里就是这样的,正因为你如此紧要,所以才有这么多人打你的主意。”
虞盛光问,“那你呢?”
申时轶咧开嘴,白白的牙和闪着光的眼睛,女孩这时候有点后悔了,想躲,申时轶掐着她的胳膊将她举起来,“你是我的战利品,我的使命,我的荣耀。”他边说边亲吻她,“你的裙下只能有我一人,小姑姑。”
少年的脸是那样神采奕奕,在这个年纪他是那样的自信,虞盛光不知怎的,心房饱满得撑开膨胀,却同时有一种酸酸的感觉,楼紧他的脖子。
“弥安还向我推荐霍煌,”一吻结束后,盛光告诉他,“他劝我不要只留意你,示意霍煌是更好的夫婿人选。”
申时轶闻言挑眉,将她放回到地上,半日方道,“好一个弥安大师,果然野心不小。他这一次能有机会接近你,为你诊疗,当晚先给你治疗的那名太医甚是可疑,我刚才去太医院,他却偏巧请假了。——蜘蛛善于结网,如果我没有料错,弥安在陛下身边三年,恐怕不动声色,早已勾结了一帮人为他所用。”
虞盛光道,“如果他和霍煌交好,会不会对你不利?”
“会。”申时轶道,“陛下宠爱弥安,人非圣贤,况且陛下已是高高在上惯了,不像一开始那样知道内敛,这样的爱宠对她必定有一定的影响力。陛下现下对申氏还是以打压为主,霍家有这样的助力,可说是如虎添翼。而且弥安如此静心低调,却暗中结交势力,恐怕他也有自己的算盘。”一个真正的才高八斗、一心向佛的少年郎,怎么会甘心为女皇的禁脔,这种人更有可能的是有大志向!
虞盛光又想起来一件事,告诉他,“今日一早,圣上刚刚用毕早膳,洛阳令司徒大人就来到未央宫,不知道向陛下说了什么事,惹得她大为光火,发了好大的脾气。”
申时轶听住了,半天摸着她的脸道,“我的小姑姑,你说的这个事太重要了!”
“怎么呢?”虞盛光问。
申时轶却止住她,“有些事你现下还不必要知道。”重新拿起桌子上的盒子,“这个药是豫平郡王寻来的,我们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效,或许能缓解你的症状,针灸也停下吧,慢慢的或许就会好。”
虞盛光听到豫平郡王,先是一愣,然后越过他,看着盒子,“我在想,弥安让我患上这样的病症,应该不会想要真的害我,而是想要趁机接近我,甚至可能将我治愈来卖人情——我想再忍耐一段时间,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申时轶皱眉,锐利的眼看向她,“你确定吗?”
“就像你说的,我已置身在这漩涡中,无法仅仅做一个旁观者。”虞盛光轻轻一笑,抬头看他,申时轶将她搂到怀里,心里想,我何时才能足够强大,保护好自己所在意的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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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四,六国朝拜大典的前一天。
昭阳宫从清晨伊始即开始忙碌起来。姜影儿、宋绯儿等人簇拥着虞盛光来到明皇宫,这里是要接见和宴请六国的王后、使臣夫人的地方。
这座宫殿并不太大,却是整个皇宫最为奢华的一处。整个宫殿皆铺着紫檀木地板,玉璧凿柱,毕阶上的凤座是用黄金和宝石打造而成,背后是百鸟朝凤的大插屏,端是华贵无比,秀丽难言。凤座前是珍珠和玉石制作的垂帘,密密匝匝的,也可收起,据说楚国夫人宴请私密的好友女眷时,曾经就隔着这样一道珠帘在凤座上与男宠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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