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钱嬷嬷带回到了尚宫局,折柳亲自安排了一间厢房给她,又命暮秋服侍。
既然有个贪渎罪的罪名在,那尚服局的差事自然是不行了。可是以折柳如今的地位,想给钱嬷嬷安排个事情做还是很容易的。她准备明天和李尚宫通个气,然后再问问钱嬷嬷自己的意思。
“姑姑这脸色看起来倒好了许多?”
逢春见暮秋被派去照料钱嬷嬷,格外比平日里殷勤许多,大着胆子奉承了折柳一句,把一只托盘放在桌上,“今天又闷又热,奴婢做了主,没沏茶水,捡新贡上的花露冲了些,又拿冰镇了,主子尝尝?”
那淡粉色的花露盛在玻璃盏里,好看得很,杯子外壁上又凝结了些露珠,看着就清凉。
可折柳看着这杯花露,却只能想起凤蝶。这么想着,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你拿去给了钱嬷嬷吧,顺便把那花露也拿去了给她冲着喝。我这里,以后都不要见到这些玩意。”
逢春的动作越发小心翼翼,折柳也不想和她解释什么,这些日子见的小宫女们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倒是小宦官们,因为在这六局里头没有什么进身之阶,倒还好些。
那德顺……也该处理一下了。先前马太监把徒弟送来的时候,她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和司礼监灯火明帐地划清了界限,只敷衍着收下,现在看起来,却是一步错棋。
那马太监的徒弟儿孙,不说上百,几十个总是有的。他丢一个在折柳手下,有用总是好的,就算没用也没什么妨碍。
只是这德顺在折柳看来,却实在是一个人才,如果不是她不想用太监服侍,用这德顺倒没的比逢春暮秋两个更顺手些。
想到这,折柳吩咐在外间听用的喜旺,“喜旺,去把德顺叫来。”
“是!”
折柳看着喜旺一溜烟跑出去的样子,笑了笑,这个倒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回头提拔提拔也好。
不多时,德顺就被叫来了,和一开始去端熹宫接折柳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丝毫没有因为最近几日的冷落露出什么不满的神色来。
“喜旺,你出去守着门口,别让人靠近。”
“是!”
折柳说让他守门,希望就拿了个小板凳出去,大马金刀地坐在了门口。然而说他不细心也不对,他坐着的地方虽然离门不远,可是却绝对听不到屋里的说话声,又能让折柳一眼就从窗子里看见他坐着的地方。
这倒是个好的。
折柳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看着德顺平静的脸,索性直接捅开了说。
“德顺,我觉得你应该是知道的,马太监并不缺你这一个徒弟。你在我这里,也拿不到什么可以在马太监那做进身之阶的东西。”
“姑姑说得是。”德顺低头,脸上的神色十分认真,“姑姑一向都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事无不可对人言,我自然拿不到什么东西。只是不知道姑姑愿不愿意信我。”
见德顺大大方方地答了,折柳反而有一瞬犹豫。她把人捧起来容易,可是按下去的话,可就不一定有那么容易了。
“能不能信任这种话,就不用说了。我用得到你,自然就会信你。”
折柳本来以为自己会很紧张,可是一旦张开口之后,下面事情就变得超乎寻常的顺利,“我给你个机会,你要什么配合我自然会支应你,只要你在马太监那边爬得起来,自然有你的好处。我看你也不是个甘于人下的,该怎么做,你自己回去想好。”
***
打发走了德顺,折柳又吧喜旺交了进来细细问了些情况,这倒是个实心眼做事情的。
不论德顺最后如何做,必是个不能久留在身边的,折柳打定主意,回头试试能不能把钱麻子从端熹宫要出来。
正盘问着,平安进来了,手里还拎着个遮得严严实实的箱子。
他一眼瞥过去,不等折柳出声,喜旺立即自觉地行了个礼退下去了。
折柳气得笑了出来,“也不知道谁才是他们正牌主子,倒是一个赛着一个地怕你!前次直殿监的小公公来回事情,暮秋连屏风都搬出来了!是不是你教的!这宫里头的娘娘见个小宦官”
平安把手里箱子样的东西放下来,桌上明明还放着一杯茶,却偏偏去捉折柳的手,把折柳手里那杯残茶喝了个干净,“她倒是记得不错,回头我赏她。”又上来贴折柳的脸,“好人儿,快亲我一口,我给你拿了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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