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 后续(皇帝+夏祁+罗骞+小包子们)
春日和熙的阳光斜斜地透过窗棂,照进屋子里来。屋子里一片宁静,只有朱笔落在纸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门外进来个侍卫,看到皇上的批折子,脚下一顿,堪堪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他正转身欲走,偏门口晃动的日影惊动了安鸿熙。他抬起头来,看到那个侍卫,眉头一皱,停下笔问道:“何事?”
侍卫只得回转身子,行了一礼,禀道:“皇上,永安郡主于两刻钟前生了一对双胞胎,一男一女。”
“嗯,知道了。”安鸿熙淡淡地挥了一下手,便又低下头去,在折子上写着什么。
那侍卫退了出去。
侍卫一走,安鸿熙的笔就写下不去了。看看自己刚才写的那两个字,他烦躁地将笔一放,站起身来。
屋里侍候的内侍连忙打起精神,准备在皇上出去的时候跟上。然而他们的脚还没动呢,却见皇上重又坐了回去。
两个大内侍对视一眼,赶紧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安鸿熙静下心来将几个折子批完,这才回了后宫,进了贵妃的院子。
贵妃欢喜地迎上了来,亲自给安鸿熙换衣服。
安鸿熙张开∮,..手臂让贵妃解开扣子,道:“永安郡主生了一对双胞。她虽是异姓郡主,却于国有功。你一会儿叫人去,给她赏上一份厚礼。”
贵妃诧异。
皇帝日理万机,忙碌得紧。这些女人生孩子的大小事,他向来不管。都是太后或她这个执掌凤印的贵妃张罗。今儿个怎么关注起永安郡主来,得知她生了孩子。而且还特地吩咐要赏一份厚礼?
想到夏衿差点被封为皇后的事,她心里便有谱。身为后宫妃子。最不能做的就是拈酸吃醋。更何况,那位当面拒绝了后位,嫁进了武安候府,如今还生了孩子,完全威胁不到她贵妃的地位。这种醋吃起来,惹恼了皇上,才不明智呢。
她笑盈盈地赶紧应了,给安鸿熙换好衣服,亲手奉了茶。便吩咐宫女准备笔墨纸砚,当着皇帝的面,立刻念了她要打赏的贺礼。末了还请示安鸿熙:“皇上看着可妥当?”
安鸿熙又叫添了几样。贵妃这才打发人去礼物送去武安候府。
看看安鸿熙脸上十分满意的表情,贵妃暗暗谨记:往后定然要好好对待这位永安郡主,她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可不一样。
东大街,兵部衙门。
罗骞从门里出来,便看到夏祁已等在那儿了。他不由笑道:“你今儿怎么这么早?”
“是你迟了。”
罗骞看看天时,这才笑道:“果真是我迟了。”
看到小厮牵了马来,他翻身上马。对夏祁道:“今儿去哪里?”
“帽儿胡同新开了个酒馆,咱们去那儿坐坐。”夏祁轻轻夹了一个马腹,策马朝前奔去。
他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当初罗骞给他拿来的科考文章,还介绍名师给他。他都铭记在心;但罗夫人对夏衿的伤害,他也牢牢地记在心里。所以罗骞与苏慕闲pK的时候,他是坚定地站在苏慕闲这边的。事情一码归一码。他欠罗骞的人情,等他考取了功名。有了能力再还也不迟,但他绝不会拿妹妹的终身幸福去报恩。
如今夏衿跟苏慕闲日子过得极好。夏祁也考上了庶吉士,在翰林院有了一个职位。他便跟罗骞也走动得勤快起来。如今凭他的能力,虽说不能帮罗骞什么。但他相信,自己终有能报答罗骞的那一天。
两人去了酒馆,刚刚落座,就听下人飞快来报:“老爷,武安候府派人传了信来,姑太太即刻要生了。”
两人“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差点把过来上茶的小二手上的茶给撞翻。
夏祁抬脚欲走,走了几步忽然记起罗骞,遂又停住了脚步。这一停,后面跟着的人便撞了过来,撞得他后脑勺生疼。他也不恼,回转身看向直揉下巴的罗骞,问道:“你是回家等信还是怎的?要是回家,那边一有消息,我便即刻派人给你送信。”
自打夏衿和罗骞成亲之后,两人就甚少见面。夏衿是避嫌。虽说苏慕闲对她很信任,但她不愿意因自己的缘故,影响到罗骞夫妻间的感情。罗骞能忘了她,与龚玉畹鹣鲽情深,是她最愿意看到的。她自己幸福了,也希望世间之人都能幸福。而罗骞呢,因他新娶的妻子贤惠知礼,对罗夫人孝顺,对他也极爱重。他心里虽然装着夏衿,却不愿意让心里装着他的女人伤心难受,所以也是有意在避开夏衿,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能让心里那个影子慢慢淡去,或是留在心底的一个角落里。他见了她,不会再引起情绪上的波动。
罗骞刚才想都没想,便要紧跟夏祁准备去武安候府的。可被夏祁这么一问,他却犹豫了。
想了想,他道:“武安候府附近有个茶馆,我在那里等着。有消息你记得叫人传给我。”
“好。”夏祁深深看了他一眼,暗叹一声,转身出门,上马飞驰而去。
到了武安候府,他得知夏衿已将孩子生下来了,一男一女,竟是龙凤胎不过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邵家基因强大,向来都有生双胞胎的传统。前不久,岑子曼还生了一对双胞胎呢。不过却是两个男孩儿,不像夏衿,一下就儿女双全了。因为这个传统,不少人打听邵家是否有未出嫁的女儿。只可惜夏衿是邵家这一代最后一位未嫁女。至于下一代,则还未成长起来。
再者,夏衿是神医,早在怀孕四五个月的时候。她便告诉大家,她怀的是龙凤胎。如今果不其然。
夏祁即刻打发人去给罗骞送信。自己则进了内院,找来成了管事妈妈的茯苓打听:“郡主可好?一切可顺利?”
“郡主和两个孩子都很好。顺利得很。”茯苓喜滋滋地道。
夏衿自己是郎中,最懂得孕妇如何做才有利于生产,且身体又好,所以这次生产顺利得连稳婆都没派上大用场。
夏祁见那茯苓一副忍俊不住的模样,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忙问:“怎么了?”
茯苓是从临江跟过来的家生子,可以说是跟着夏祁、夏衿一块儿长大的,交情自与后来的下人不同。这会子她便笑道:“公子您没见候爷那模样。郡主在里面生孩子,候爷在外面紧张得几欲晕倒。请来的太医没在郡主身上派上用场。反倒给候爷扎了几针。”
夏祁想想那情形,也觉得甚是好笑,可嘴角刚刚上翘,笑容就僵在了脸上。他想起十天前岑子曼生产时,他也是如此没出息的。当即板起脸喝斥道:“候爷是担心郡主安危才会如此,万不可拿这事取笑。”
茯苓也是看到夏祁这个旧主,觉得亲切,再加上苏慕闲对夏衿的丫鬟一向和气,才会说这话。此时莫名地被喝斥一通。顿时懵了。愣了一愣,这才肃然低头认错:“奴婢错了,奴婢再不敢了。”
夏祁这才满意了。朝门外朝长脖子:“不知两个小外甥长得如何,祖母她们会不会抱出来给我看一看。”
夏衿虽有婆婆。但常年养病。她要生产,自然是娘家的祖母和娘亲过来照顾。舒氏更是早早就跟萧氏商量好了。要是夏衿和岑子曼同时生产,岑子曼那里由萧氏过去照看一个月。她则到武安候府来侍候女儿坐月子。岑子与邵家是什么交情?且能照看女儿,作母亲的自然是极乐意的。所以萧氏二话不说。极爽快地答应下来。
“小公子长得像郡主,小小姐则像候爷。”茯苓道。“刚老夫人说了,虽是足月,两个孩子都健壮,但终是双胞胎,斤量上总吃些亏,此时刚出生又娇嫩,恐吃了风,便不叫抱出来了。公子您要想看,也得等出了月子。”
这个老夫人,指的是邵老夫人。
夏祁听了,只得作罢。
而坐在茶馆里的罗骞,得到夏衿母子平安的消息,一颗如在油锅里煎熬的心才平复下来。他端起桌上快要放凉的茶,一饮而尽,起身下楼,到临近的点心铺子买了两盒妻子爱吃的点心,骑马回家去了。
……
又是一年冬,夏衿正坐在葡萄架下,端着一杯茶慢慢地喝着。
而在她对面,坐着已梳了妇人髻的菖蒲,手里拿着一张礼单,正念着武安候府要送出去的年礼:“……张将军府,猛虎下山双面绣楠木屏风一架,粉彩花蝶琉璃瓶一对,上等白眉茶叶两斤;太医院梁大人府上,金匮医术孤本一本,玉狮儿镇纸一对……”
忽然院门处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两个粉雕玉琢的胖团子飞快地跑了进来,扑到夏衿身上,喊道:“娘亲。”
夏衿将茶杯放下,一手搂住一个,对着他们的小脸各自亲了一下,柔声问道:“刚才去哪儿玩了?”
“宁王哥哥来了……”做哥哥的苏博睿道。
妹妹苏亦萱紧接着道:“……寿王哥哥也来了。”
“我们在后院捉蚂蚱……”
“……结果哥哥摔了一跤……”
“……我没哭……”
“……可衣服脏了。小福儿觉得自己没照看好我们……”
“……她倒哭起来了……”
两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你一言我一语,你上半句我下半句地说了起来。要是不看两人说话,只听声音,还以为全都是一个人说的呢,中间都不带停顿,接龙游戏玩得格外顺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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