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没落下,就看绿袍官员手腕一抖赶紧打断
“快快住嘴,你这小郎怎能胡言,父母之称怎能随意出口!”
苟超一懵,半晌反应过来“大人”是对父母的称呼,不能乱叫,赶紧补救道
“啊,不对,小人一时情急,那个,回禀官人”,苟超急的搓搓手
“啊,不是不是,回禀贵人————”
“噗嗤”一声那年轻官员被逗得笑出声来,那老吏员也被苟超的滑稽像逗得忙抚肚子,忍不住出声道
“汝称郎君就行。”
苟超被弄的面红耳赤,心想谁知道“大人”是称呼爹娘,电视剧里不都这么叫吗。还“郎君”呢,我他奶奶的又不是“十娘”!
不过还是赶忙低头应道
“那,那回禀郎君,我本家住大枣庄,原与爷娘阿婆住一起,去岁适逢大旱又遭蝗灾,阿婆一病不起,家中典房卖地也没救回,年前便已仙逝。而后今岁仍是大旱,家中无米下锅不得已举家逃难,可阿爷患有腿疾,母亲生下二弟后又一直体弱,我们一路走走停停,十余天也没走出灾区,其间缺食少水又晒又冻爷娘二人就,就——”
苟超之前酝酿一夜,想着今天怎么声泪俱下的描述,可刚刚才闹完笑话,实在是哭不出。
没想到二蛋虽小却也多少开始明白事儿了,此时听到哥哥不停地讲爷娘,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苟超忙把二蛋搂在怀里温言哄着,倒不由得真悲伤起来,缓了一下又说到
“现在世上只余我兄弟二人,早年间听阿爷讲过他当年也是逃难,只身和阿婆逃到大枣庄,娶了村中遗孤的阿娘,也不知道世上还有没有亲人。”
那年轻官员本觉得苟超憨的可乐,遣词造句古怪得很,但看到兄弟二人真情流露也觉着这一家确实坎坷。虽是乡野小民没什么见识,但兄弟二人以此稚龄能活到今天也真真是不容易。
这青袍官问了问身边老吏大枣庄的位置,就想帮兄弟二人一把。遂开始和那胥吏讨论起来是把他二人送到本县普济寺收留,还是送到乡老大户家里照顾,甚至说到可以收他二人到府下行走。
苟超一看大事不好,本想着说惨点就算不能多获点救济,也给他多分点好田啊,根本没想到他外表顶多十三四岁还是未成年少年呢!
送他到寺庙难道做和尚;什么大户人家,什么府下行走,难道当奴才?
眼看这两人可好根本不问自己意见,赶紧打断道
“启禀郎君,小人虽然身形瘦小,但实已年满十六。家父腿脚不好,小人六岁便下田干活,至今已有十年,不说是行家里手,但养活我兄弟二人足以。况我父生前常念及家乡青山绿水,满目竹林;而此地极目之处尽皆平地,深恨不能回乡一探。我父死前双目生光,让小人快快把田里黑白花熊赶跑,莫要再伤庄稼,小人痛不自已,发誓要将我父残发带回祖籍,让我父得以安息,望郎君成全!”
说着苟超赶紧跪下磕头,二蛋不明就里,连忙也哭着跪下磕头。
“汝这痴儿快快起来!”
两位老少管事赶忙过来把他兄弟二人拖拉起来,温言安抚,还问到苟超祖籍何处。
苟超一听感觉有门,但他又不懂古代地名,只能往南方风貌上引,强调自己祖籍到处是竹林,还种桑养蚕,下河捕鱼,山上还有熊猫之类,还编了个村名叫河下村。
青袍官员一时犯了难,望向身旁老吏。这老吏早年也走南闯北有些见识,而且身旁这位郎君是大家子弟下来历练,想着可不能在此时露了怯,忙道
“听这小郎说话,隐约带点永宁口音,当年大乱,有不少百姓迁到洧州和我县地界,大枣庄就在洧川。”
这年轻郎君头次办差,虽是文官但平时好任侠,家住卢氏县刚好与永宁相邻,想到永宁确实多山多水多竹林,便认定苟超祖籍是在永宁县,决定帮苟超完成孝行。
不过除了给他开具通关文牒,再帮衬点盘缠,却是不知怎么处理好。
正犹豫间抬头看到不远处站着个朱色袍衫的老者,连忙上前见礼。
苟超隐约听见什么“蛇人”“蛇人”,不知道那老头是干什么的,看见周围的人都对他点头哈腰,感觉很牛x的样子。
看起来这老头应该与那绿袍小官关系不错,心想你们倒是赶紧把我的事办完再唠啊,可别横生枝节。
又想着刚才他们是要把他发往永宁县,也不知道是不是古代的四川,自己又是竹林又是熊猫的瞎掰,可千万要把自己迁往四川盆地啊,那不是“天府之国”吗?
然后等着等着,竟站在那里幻想起自己在“天府之国”里怎么旱涝保收,怎么发家致富,怎么走向人生巅峰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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