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珠两个月的月子还差五日就要坐满的时候,谢樊回来了。
他也没有提前派人传个信儿回来,悄无声息就蹦了出来。
谢管家望着眼前风尘仆仆的黑脸小生,揉了半天眼睛,才颤抖着双手指着他道:“回来,回来了?”
谢樊一身青灰色麻衣,脚上跟袍底上泥迹斑斑,温煦的笑着,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爹,不孝子,回来了。”
谢管家眼圈红红的,浑浊的眼底水光泛滥,连连道:“好好好,快起来,快起来,回来就好啊。”
紧走几步上前,把儿子拉起来,拍着他结实了不少的肩头,老怀甚慰。
含珠也知道了,抱着小花卷絮絮叨叨的说着舅舅,“小花卷还没见过舅舅呢,一会儿见了舅舅你要乖,记得打招呼,不会喊人没关系,要笑懂不懂?”
小花卷这回没有跟个蚕宝宝一样裹在包被里,而是穿了一身狐狸皮做的雪白的小白兔衣裳,头上的小帽子上还有两只毛茸茸的长耳朵,这是含珠画的花样子,让绣娘们做的。
白白胖胖的小姑娘穿着,顿时就成了一只白白胖胖的小兔子,搓着小屁股一扭一扭的时候,只让人爱到了心坎坎里。
含珠捏了捏胖闺女的长耳朵,亲亲她的小胖脸蛋,“听到没有,舅舅对娘可好了,他肯定喜欢你的。”
胖兔子眨巴眨巴大眼睛,胖屁股在娘亲怀里动了动,咿咿呀呀的冲着娘亲乱叫。伸出小胖手,摸摸娘亲的鼻子,摸摸娘亲的嘴巴,咯咯咯的傻笑。
赵绚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有些不开心,好不容易把这小子弄走,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虽然如今含珠连闺女都给他生了,他依然有些患得患失的,十分讨厌出现在她身边的一切雄性。
含珠见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翻了个白眼,扶着胖闺女坐在他肚子上,坏笑着逗道:“花卷,软和不软和,蹦!”
这个游戏玩儿了很多次了,小花卷驾轻就熟,张着两只小胳膊让娘亲扶着,小胖腿使力,嘿吆嘿呦的就蹦了起来。
赵绚见闺女穿的跟个傻兔子似得在他肚皮上蹦跶的欢实,觑了傻兔子她娘一眼,意味深长的道:“花卷这衣裳不错,回头让人给你也做一身儿罢。”
等过几天,他抱着一只胖兔子,牵着一只胖兔子,一起上山去踏青,倒也是个趣味儿。
含珠点点头,“好啊好啊,给你也做一身,做个大灰狼的。”
赵绚伸手捏捏她丰盈了不少的翘/臀,笑了,“狼跟兔子可生不出小白兔,这样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戴了绿帽子呢。”
含珠一脸黑线,嗔怪的瞪他,“你这人,怎么什么都说呢,花卷还在呢!”
赵绚把胖闺女揽在怀里,让她趴在他身上歇一歇,“哦哦,爹爹的乖宝宝,爹爹说错话了,你打爹爹好不好,唔,这话不该当着你面说的,要夜里关了门,跟你娘在被窝里说才好呢。”
含珠伸着小手拧他,恨恨道:“快闭嘴罢你,等她会说话了,我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见他这会儿心情不错,赶紧道:“我晚上要跟樊哥哥一起吃饭,我好久没见他了。”
赵绚脸一下子拉的老长,“不行,你这还没出月子呢。”
含珠噘嘴,“我不出去,把人都叫到咱们院子来吃饭不就行了,之前都是这样吃的呀。”
坐月子不能出屋子,不能见风,谢氏又怕她闷得慌,时不时的就带着谢管家夫妻俩来她这里用膳。
赵绚把薅着他头发不放手的小胖手拿开,瞪了她一眼,“那能一样么,谢樊是外男,怎么能进你的闺房?”
“那有什么关系,现在我们是兄妹,而且……”
她腻腻歪歪的趴在他胸前,跟闺女头并头的看着他,甜甜软软的道:“这不是我的闺房啊,我都是你的,这屋子自然也是你的。”
这话把赵绚哄得心花怒放,一颗本来千疮百孔的老男人心顿时枯木逢春。他忍了忍,又忍了忍,终是没有忍住,把趴在他胸前的两个宝贝紧紧的护在怀里,哈哈大笑。
他笑的胸腔一阵阵的颤动,小花卷的肥脸蛋在这颤动中一抖一抖的。
胖丫头先是有些蒙圈,后来就爱上了这种感觉,只要他一停就哭,非要爹爹不停歇的大笑陪她玩抖脸蛋的游戏。
赵绚笑的嗓子眼儿冒烟了都没把闺女哄好,含珠没良心的在一旁被逗得直打滚儿。
最后还是胖丫头累的趴在爹爹的怀里睡着了,赵绚这才找回了一命。
含珠殷勤的倒水给他喝,“棘奴哥哥喝水,棘奴哥哥辛苦了,棘奴哥哥真是个好爹爹。”
赵绚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壶茶这才觉得好一些,把谄媚的小姑娘搂在怀里,恨恨的在她红扑扑的小脸蛋上咬了一口,“只要记得我待你好就行了,要是敢给我朝三暮四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含珠捂着脸躲,不满的嚷嚷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我看着就像那种水性杨花的人吗?还是你觉得你太老了,配不上我,所以总跟防贼似得防着我?”
赵绚闻言脸黑的就跟锅底似得,“小混蛋你说什么!”
含珠一点也不怕他,揉了揉被咬疼的小脸蛋,噘着嘴不高兴的道:“你老是不相信我,把我当成犯人来看着,这不许那不许的,难道我脸上就写着红杏出墙四个大字么?而且,你也太看不起你自己了,这世上的男儿站在你面前,有几个不黯然失色的,你紧张个什么。在外面的那些霸道高傲的范儿呢?哼,就会窝里横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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