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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程程想起闫坤平时上课的穿着。
经常是米黄色的大衣,湛蓝的一条牛仔裤,面容清澈、头发干净,所以整个人看上去很清爽、舒服。
他没脱过外套,聂程程也自然没见过他穿毛衣的模样。眼前一亮,耳目一新是其中之一,她对闫坤现在的穿着还有另有一番感悟。
如果这世上,还有哪个长相儒雅,白玉温润的男人,却能将每一件衣服穿得有一派军容姿姿,极有男人豪迈味的……
大概就只有闫坤了。
聂程程盯着闫坤看了一会,没有反应。闫坤便任由她看,唇角挂笑。
半晌,她似是回过神,“我们谈一谈。”
她推开对面的沙发,闫坤明白,依言坐下,又往前拉了拉,膝盖几乎碰上了她的指尖。
聂程程:“……”
没多想,她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和烟:“介意我抽一根么。”
闫坤看她:“你是一个化学老师,你还抽烟?你不知道烟里有很多化学毒.药,对身体不好。”
聂程程说:“我知道,可我习惯了。”
闫坤静下来了,两个人相对无言,沉默了一会。
“那么……”聂程程先开口,晃了晃手里的烟,“行么。”
闫坤:“我说介意,你会不抽么。”
聂程程:“……”
她一个嘴皮子利索的老师,今天却总是被这个男人给噎住。聂程程放下打火机和烟,说:“既然你介意,我就不抽。”
闫坤说:“然后,换个我不在的地方再抽对不对。”
不然呢?
此处不留她抽烟,自然有留她抽烟,任她抽烟的地方。
聂程程用一种“废话”的目光看他,闫坤伸手拿了她的烟,是一包长条形的女士烟,紫色包装的爱喜。
他翻了翻,里头空了三分之二,出厂日期又在近日。
那么快就空了大半,看来她是个老烟枪了。
闫坤抽出来一根,递给聂程程:“今天就这一根,我看着,回去不准再抽了。”
聂程程接过来,看着他将剩余的烟,连着包装,一起揉成了一团球,准确地抛进了三米远的垃圾桶。
聂程程惊讶,目瞪口呆。
闫坤已经打燃了火,“要不要。”
“要。”
她说,烟叼嘴里,凑上去靠近火源。
细长的女士烟头亮了一瞬,青烟袅袅在他和她的脸庞之间升起,短短的四目相交一会,她率先移开。
聂程程向后微微靠了靠,尼古丁在嘴里化开,融进心头,化解了那一丝丝焦躁,聂程程感觉好点了,可她无法形容刚才的感觉。
无论该对他的霸道生气,还是无奈,都在这一根烟中作罢了。
闫坤先说:“那么,你今天来找我谈什么。”
聂程程看他一眼,觉得好笑:“你说一个老师来找学生,还能谈些什么。”
闫坤看看她,“你不是我老师。”
聂程程懒得跟他继续这个话题,她知道,即便他没把她当老师,她也得把他当学生,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身份和关系,也不能有别的。
她说:“你和胡迪已经缺了四节课了。”
“那又怎么样。”
“再缺两节课,你们就得被划掉名字,不能参加社会实践和期末考核。”
他无所谓,耸了耸肩,笑容依旧。
“那又怎么样?”
聂程程拿这种油盐不进的学生没辙。
她的工会里几乎都是二十五六岁的研究生,或是已经踏上社会在工作的人。大家都不是毛头小子愣头青,有自己的主见,行为谈话都有逻辑理性,从不会和她唱反调。
聂程程第一次遇到闫坤这样的学生。
她原本是想点到为止,多说一大段冗长无用的教育经不是她的风格,当然了,她知道念佛经一样的教育是没有用的,关键还在于学生要不要学,想不想学。
她不喜欢国内的老师,不是拿了钱,糊弄学生和家长,就是爱讲一堆大道理——
他们从来不问学生想干嘛,要干嘛,自顾自把自己的理想,自己的追求都灌输给学生,用所谓的经验之谈倚老卖老,自视甚高。
……
既然他追问了,聂程程也不打马虎眼。
她说:“你们还想不想来上课。”
闫坤看着她:“想如何,不想又如何。”
聂程程说:“想上课,明天来学校,否则我就把你和胡迪的名字划去了。从此以后,我的班级不欢迎你们。”
聂程程已经有些烦躁了,跟闫坤这个异类兜圈子兜得她累,不如开门见山,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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