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纯白的房间中央,伫立着一个透明而坚固塑料泡泡,泡泡内的软垫上散落着五彩缤纷的塑料玩具,有积木、有玩具车也有动物造型的塑料玩偶。
这些玩具唯一的共同点是表面光滑而柔软,没有任何锐角也不能砸坏、砸伤这些玩具的主人。
娇小而羸弱的男孩坐在不到两坪大的泡泡内,沉默而专注着凝视着窗外,对泡泡外正拨放着卡通的电视半分也提不起兴趣。
房间的门喀哒一声打开,门外传来模糊而喧闹的欢声终于引起男孩的注意,将视线收了回来。
男孩起身动了两步,便移动到泡泡的底端靠近门的那一侧,对门口那些面容模糊的亲人们露出灿烂如天使般的笑容。
泡泡内的中间十分逼仄,仅仅比男孩的身高高了半个头,抬手能触顶。
男孩并不是没有转移到更大的空间过,但也是刚好能让将手举起伸直的高度,与不到三坪大的房间。
男孩的亲人们一一轮流上前,将手伸进泡泡壁上连接的橡胶手套与男孩拥抱。
男孩垂下眼帘掩饰了眼中的失落。
拥抱完毕后,比男孩大上一些的女孩开始吱吱喳喳述说着什么,让男孩脸上露出期盼向往的神情,不再像先前无人时那般沉寂。
欢乐的时间总是流逝的特别快,转眼到夕阳西沉的时刻,在男孩的亲人告别之前,男孩终于下定决心提出了他的要求。
苍白而羸弱男孩,露出了特别乖巧而渴望的笑容提出了他的愿望。
在男孩天使般面孔与甜美可的笑容之下,一旁穿着白色挂袍的专业人员们也忍不住生出,算男孩要的是天上的星星,他们也会去摘下来的冲动。
可惜的是,算愿意去为了男孩摘下天上的星星,他们也不可能同意男孩方才所提的请求。
男孩低下头,掩饰住脸上一闪而过的阴翳,在所有人都离开房间之后才像泄愤一般,将所有玩具踢到一边……算这么做,男孩半也感受不到点疼痛,因为早在更小的时候,某他情绪失控之下不小心砸青自己额头之后,他身边便再也没出现过任何可以算坚硬的物体。
冰冷、逼仄、毫无痛觉。
——这样下去他大概迟早有一天会疯的吧。
男孩仰躺着缓缓闭上双眼。
……
幸村在闹钟响起的前一刻睁开了双眼,少年在爬下床一翻洗漱之后坐到书桌前,从书架中摸出一本不起眼的记事本,翻到已经写了半页之处,抬笔记下刚才所梦见的片段。
同样的场景他已经梦到第七次了,每一次他有着不同的感受。
第一次是困惑、第二次开始是探究与好奇,而在现在已经发现他内心那萌生的情感之后心疼占据了他大半的情绪。
但算如此,幸村也没忘记他的目的。
虽然这么说有些自恋,但跟他一样,晃生是个发光体,耀眼而让人移不开目光,尤其是当晃生在专注于训练与在赛场上肆意放纵之时更为引人注目。
晃生并不是天生如此,而是因为过去与现在的经历一点一点打磨出来的光芒,经过苦难与汗水所磨砺出的光芒,并不仅仅只是虚浮于表象,而是带着沉稳与富含层次的风华。
——让人忍不住琢磨探究。
对一个人的好奇只是被吸引的第一步,好奇、探究,直到不想让人了解那个少年只有他触碰过得那一面,希望那少年能将视线为他停留为止。
希望对方为自己一人所有,希望对方心中只有自己一人——
超出友情的独占欲。
最后则是当他不在作那些属于晃生过去的梦境时,依然徘徊在他梦里的身影与梦醒时狼藉的被单……
算是第一次经历,幸村也很快明白他对晃生已然变质的情感。
幸村低头看着本子上的词句,轻叹了口气。
他是真的佩服晃生能将过去完全释然的态度,换一个人别说是耿耿于怀,没疯都是好的。
当然释然归释然,但那些过去对晃生还是留下了深刻的影响。
一是偶尔太过天真而理想。
不过从双胞胎口中听来那些他们在英国发生的过去后,幸村便放下心来,至少晃生的天真只限定于那些赛场上的少年,而过于天真的下场晃生也明白,不可能会让错误再次发生。
二是偏执。
不管是静不下来、还是执着于奔跑都是源于过去的执念,这种偏执大多数是起正面的影响。
唯有另一个让他有些担忧……
幸村指尖在记事本上毫无痛感与活着的真实感两句话上划过,提醒自己千万要拽住偶尔会站在悬崖边缘感受刺激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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