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忽然升任吏部尚书,心中忿忿的绝不止李尚书和吏部两位侍郎,闵家也颇有些微词。
尤其是承恩公,心中很是不平。
他是天子嫡亲的舅舅,论亲疏,谁都不及他。可他除了一个承恩公的爵位之外,却没捞到多少好处。原本的实差也丢了,现在上朝听政议政,听的多“议”的少。
承恩公倒是想“议”,可惜朝中一众老臣无人将他当回事。做皇帝的亲外甥对他也不算热络器重,说了也没人听。
承恩公满心不痛快,散朝回府牢骚满腹。他不便进宫,便让承恩公夫人进宫,在闵太后面前给顾家上眼药。
什么“天子只看重皇后娘家”,什么“堂堂天子外家倒不及顾家圣眷浓厚”,什么“这么做将太后娘娘置于何地”诸如此类的话,说了一箩筐。
平心而论,闵太后听了也有些不是滋味。倒也不是真的计较什么,她很清楚,顾家是手握实权的将门,侯爵之位是靠战功搏来的。闵家拍马难及。
不过,这种话听多了,闵太后心里难免有些不痛快。总有种儿子胳膊肘向外拐的感觉。
顾莞宁这几日未在宫中,承恩公夫人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连着两日进宫请安。短短几日,这是第三回进宫了。
闵太后不耐烦见娘家嫂子,直接将人打发走。其中,也有不愿让顾莞宁知道内情之意,免得婆媳生了隔阂闹了不快。
顾莞宁体贴地当做不知情。
宫女退下后,闵太后欲盖弥彰地解释道:“承恩公夫人一来,便会扰了我们说话的兴致,索性打发她回去。”
顾莞宁微微一笑:“母后说的是。”
很快若无其事地扯开话题。
闵太后暗暗松口气。一想到嘴碎讨嫌无事要生非的娘家人,心里别提多愁了。
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好好做承恩公和承恩公夫人有什么不好?整日盯着顾家做什么!真想攀比,也得有顾家人的本事才行。没这个本事,还整日想东想西,有多少福气也禁不住这样折腾。
因着她的缘故,萧诩对闵家颇为照拂,顾莞宁对闵家也算宽厚。闵家人这般不惜福,还要闹腾作妖……诶!真是头痛!
闵太后不愿想这些糟心事,和顾莞宁闲话几句,便搂着自己的乖孙们说话去了。
……
两个月后。
入秋之后,天气渐凉。
吏部近来出了两桩大事。
第一桩,是新任吏部尚书顾海上了肃清整顿吏部的奏折。吏部统管百官,有稽查百官之责。整顿内部却是件新鲜事,也令吏部官员人人警醒自危。
第二桩事,便和第一桩紧密相关。
这两个月来,吏部中查出有数位官员贪权谋私,甚至暗中向普通官员索贿。此等丑恶行径,委实骇人听闻令人震怒。
顾海愤怒不已,亲自启禀天子,呈上搜集来的证据。然后一力主张严惩,将这数名吏部官员全部革职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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