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太孙喃喃低唤:“阿宁。”
顾莞宁眼中也有了湿意。
这半个月来,她表现得冷静镇定,不让自己沉溺于自怨自艾中,将对他的思念深深藏进心底。
哪怕是午夜梦回之际,她也逼着自己不去想他。
直到此刻,所有的克制都化为泡影,只剩下满心的思念若狂。
萧诩,萧诩。
顾莞宁动了动嘴唇,却未发出任何声音。
太孙似心有灵犀一般,轻轻应了一声。
顾莞宁目中闪过水光,口中却笑道:“我又没喊你,你答应什么?”
太孙抬起头,冲着顾莞宁笑了起来:“你心里在喊我的名字,我听见了,当然要应你一声。”
众人:“……”
太孙殿下,你还是和太孙妃回屋子里说话吧!
……
进了屋子后,太孙目光扫视一圈,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这里也太简陋了。”
顾莞宁还沉浸在骤然重逢相聚的喜悦中,笑盈盈地说道:“已经比我预想的好多了。”
太孙目光一暗,歉然低语:“阿宁,对不起,是我没用,没能护住你。让你到这儿住着受苦。”
顾莞宁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这怎么能怪你。皇祖父盛怒之下,没听皇祖母的话,当场赐我三丈白绫,只让我到静云庵来吃斋抄经书,已经是我运道好了。”
她说得这般平静坦然,太孙心中愈发晦涩。
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说来容易,做来却难。
他是太孙,最得皇祖父偏爱。可元祐帝是执掌天下数十年的天子,主见极强,并不容易为人左右。还有阴险的王皇后和落井下石的太子……
只有坐到万人之上的位置,才能真正守护自己的妻儿。
太孙静默不语。
顾莞宁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声道:“凡事都不宜操之过急。一旦情急行事,就易露出马脚。有些错,只犯一次,就会后悔终身。萧诩,我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太孙长长地用力地呼吸,定定神道:“放心,我不会焦躁急进的。”
顾莞宁嗯了一声。
两人相拥了片刻,顾莞宁才问道:“你怎么有空到静云庵来?能待多久?”
太孙低声道:“今日休沐,我一大早从宫中出来,便赶路来了静云庵。最多只能待一个时辰,就得连夜赶回去。明日早上还有早朝。”
为了这一个时辰的相聚,他一天一夜无眠无休,一直在路上骑马奔波。
顾莞宁眼眶微热,低低地说了一声:“傻瓜!”
真是个大傻瓜!
怎么可以这么傻!
太孙无声地笑了起来,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一个月有两天休沐,我以后每隔半个月就来看你一回。”
为你,做再多傻事,我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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