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悲恸再伤心,日子也得过下去。
心里的伤疤,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结疤。只要不去碰触,就不会觉得撕心裂肺的疼痛。
“祖母,药已经喝完了,吃个蜜饯甜甜嘴。”顾莞宁笑着放下碗,捡起一个酸甜可口的蜜饯递到太夫人嘴边。
太夫人张口吃了,蜜饯的甜味,很快驱散了汤药的苦涩味道。原本略略皱着的眉头,也迅速舒展开来。
顾莞宁也抿唇笑了起来。
这些日子,她也清瘦了不少。整个人也彻底沉淀下来,再无半点浮躁之气。明明稍减了几分容光艳色,却奇异地更引人瞩目。
原来的顾莞宁就像出鞘的利剑,光芒夺目,因为太过锋利,令人难以亲近。
现在的她,却收敛了外放的光华,宛如宝剑放进了剑鞘,依旧是举世无双的珍宝,却不再咄咄~逼人。
别人只以为顾莞宁是因为二房的变故,性子有所收敛。殊不知,真正令顾莞宁心平气和的,是太夫人熬过了这一劫难。
徐沧前几日来复诊的时候说了,太夫人已经没有大碍,只要继续静心休养,不出三个月,就能痊愈如初。
也因此,顾莞宁这几日的心情格外的愉悦平和。
吴莲香瞄了微笑不语的顾莞宁一眼,心念一动,试探着问道:“莞宁表妹,谨言表弟被送到普济寺也有两个多月了吧!不知道他的病症是否有了好转?这么久没见他了,谨行表哥他们心里都惦记得很,就连我也时常惦记呢!”
一提起顾谨言,顾莞华等人的说笑声也停了,俱都关切地看了过来。
顾家的堂兄弟姐妹几个,感情素来和睦。顾谨言离开这么久,众人心里各自惦记,只是很少提起罢了。
虽然不清楚二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吴氏方氏俱都绝口不提。府里饶舌的下人也被整治了不少。
很显然,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不宜让众人知晓的隐秘。
太夫人的眼中迅速地掠过一丝黯然。
她已经竭力不让自己想起顾谨言了。
每想一回,就像在心里割了一刀,那份深入骨髓的钝痛和无可奈何的酸涩,令人肝肠寸断。
顾莞宁不动声色地应道:“多谢吴表姐关心,阿言在普济寺里住着,有慧平大师亲自照料着,病症已经有了些好转。”
吴莲香热心地笑道:“徐大夫医术这么好,不如请他去给谨言表弟看诊试上一试。说不定能治好谨言表弟的病。谨言表弟也就不用一直待在普济寺了。”
顾莞宁淡淡说道:“我早就请徐大夫去普济寺看过阿言的病症了。可惜就连徐大夫也找不到病因,也无法根治阿言的病。只好委屈阿言,在普济寺里多住上些日子。”
如果病症治不好,难道就一直住在普济寺里不成?
吴莲香差点脱口而出。
顾莞华已经皱眉看了过来。
没见二妹不想多说吗?别再多嘴惹人厌烦了。
吴莲香有些讪讪地闭上嘴。
就在此时,紫嫣匆匆地走了进来,低声对太夫人禀报:“启禀太夫人,沈老太爷和沈老夫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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