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宁:(⊙o⊙)……
又过了一天,林宁再次听闻老太太把大老爷最宠爱的妾室柳姨娘发卖了。林宁嘴角抽搐,贾母此举几分是因为贾赦这个儿子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在有了这些流言之后,这个便宜娘若是不处置了柳姨娘那也显得太不在乎这个儿子了。落人口实的把柄她是不会留的。
对于这个什么柳姨娘,贾赦是爱得很,可林宁却是避如蛇蝎,因此并没有说什么。而全府里的下人们看着林宁居然没有去找老太太闹,都惊掉了下巴,哎呀,大老爷莫非当真要洗心革面转了性了?
只是这会儿,林宁却没心思去理会他们,她正在整理贾赦的私库!
从来没有人告诉她,贾赦原来这么豪!土豪土豪的啊!身为长子,分了一大半贾代善的私产,而因为又是在其祖母身边长大,几乎得了祖母的梯己。再加上贾赦原配的嫁妆……
额……你问为啥连原配嫁妆也在,这个……林宁只是得了贾赦的记忆,也不知道贾赦怎么想的啊!大概是不想给贾母,更不想给邢夫人吧?而且贾赦本来就有三大爱好,一个古玩,一个美色,三个……财迷!贾赦原配张氏的嫁妆中可有不少好东西。
林宁花了七日时间才将错综复杂的私库整理妥当,找出了两样可以兑换的东西,与系统兑换了八千经验值。然后招了招手,把贴身小厮来福叫了过去,“去看看二爷在不在府里,让他过来见我。”
这会儿的贾琏还没有成亲,更加没有搬去二房那边住,离贾赦不过隔着一个院子,因此来得还挺快,跑得头上都是汗。
林宁皱着眉头同来福说:“去打了水来给二爷擦一擦,去了二爷的衣服来把身上这身换了。这外面日头毒,满身大汗的进来,屋里放了冰盆凉气重,这一冷一热的,晾了汗,别转头就病了。”
贾琏抬起头来看着林宁,满脸的惊讶。来福也很惊讶,不过他知道大老爷自打那次事情之后,性子大变,如今可不好琢磨,只听话办好差就行,可别撞大老爷枪口上。前儿秋桐那丫头不过是趁大老爷在书房的时候送了回汤,抛了几个媚眼,就被大老爷当场拖出去褫衣杖刑打了一顿。这姑娘家的被褫衣杖刑,里子面子可都丢光了。大老爷这招可真够狠地啊!
来福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火速去打了水伺候贾琏擦洗换了衣服,又退了出去,一刻也没敢停留。没办法,如今大老爷的规矩大啊。
贾琏倒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老爷找我?”
林宁将桌上的锦盒推过去,“给你的。”
贾琏狐疑地拿起来,掀开一看简直目瞪口呆,“这……这些是……”
“你娘的嫁妆。你娘就生了你们兄弟两个,瑚哥儿又早没了,只剩了你。这东西自然都是你的。你娘原来也还有两个铺子一个庄子,只是我不太会管,又不放心交给别人。就把铺子给卖了,卖的银钱也都在这里头。庄子倒是没卖,就在京郊。你得空可以去看看。”
贾琏的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父亲素来不怎么管他,今天这是怎么了?而且他从来不知道打记事起就没见过的娘居然有这么多东西!
看着贾琏这神色,想到贾赦的愿望,林宁耐下心思解释起来,“我这些天把库房整理的一下,将你娘的东西都整理出来的。改天你把你那院子整肃整肃,收拾出专门的库房来,让人都搬过去吧。只是经手的人都得挑好了,最好别让那边知道。”
贾琏眼珠儿一转,那边……说的自然是二房和老太太。其实家里的情况他也知道一些,老太太偏心是有眼睛的都看得见的。二房风光,他心里也未必好受。可惜自家老爹还真是个……哎,不说也罢。
林宁上一个任务,带大了几个孙子,只要他们一撅屁股就能知道他们要拉什么样的屎。贾琏又不是个心思深沉,擅于掩藏的。见他这模样,就已经知道他想的什么,林宁佯怒一脚轻轻踹过去,“你那是什么表情!真当我是老糊涂!”
这一脚压根没用什么力,不过是在贾琏衣服上蹭了蹭,贾琏半点事也没有,只是看着林宁那面上的疑惑更深了,仿佛在说,难道老爹你不是吗?
虽然贾赦确实是。可现在成为贾赦的林宁肚子里十分不舒服,他长叹一声,“你大了,眼看就到了说亲的年纪了,有些事情,也该告诉你。”
林宁悠悠看了眼书房门,贾琏十分懂眼色的跑去开门看了一眼,然后关上说:“没人,来福在三丈外守着。”
林宁点头,缓缓道:“我们家是戎马出身,军功起家。你祖父东征西讨,战功赫赫,当年可是手握几十万大军的人物,盛极一时。可是……你四书五经读的不好,可史书总还看过一些吧?即便史书记不得多少,话本子总听过不少。你自己数数,古往今来这样手握兵权的臣子,几个有好下场?”
没错!林宁打算给贾赦找点理由找点借口。毕竟如果要完成任务,教导好贾琏,总要改变一下贾赦在贾琏心目中的形象吧!别人怎么看贾赦不重要,但是贾琏如果也这么看贾赦,她的任务要怎么完成?
所以,林宁打算强行洗白!
贾琏虽然书读的不好,可也是读过的啊。林宁此话一出,他还真数了数,发现……他竟然真找不出来什么!不仅如此,这等人物大多不得善终,并且子孙也……
贾琏瞬间惊出一声冷汗来。林宁似乎很满意贾琏的表情,接着道:“所以当年西北大捷之后,你祖父就交出了兵符,并且告病归老,低调行事。而我……”林宁很适时的露出一丝苦笑,“如果我是个有能为的,能够接手祖父的势力,皇上还会容得下贾家吗?而我若是个纨绔无能的,你祖父一死,人走茶凉,过得些年月,军中人才辈出,谁还记得贾家?贾家的势力断了层,只剩下一个空爵位,也就没什么威胁了。”
贾琏恍然大悟,“老爷的意思是,这些年,您都是故意的?”
林宁默然不说话,那个,贾赦不是故意的,他还真就是这么个混不吝贪花好色的人,所以林宁不太好意思理直气壮的承认,不过这在贾琏看来却是默认了。
贾琏瞠目结舌,卧槽,桥豆麻袋!他这个只知玩古董,玩女人,每天斗鸡走狗不亦乐乎的爹这些年的行为都是故意的!
不管贾琏怎么震惊,林宁又是一叹:“这些年这么过下来,时间久了倒让我自己也忘了我原本应该是什么样了。”
贾琏面色一滞,露出几分难过来,是啊,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装出一个模样来,恐怕时间一久也就觉得自己大概就是这样了吧。他爹,不容易啊!
“当年为了自保,你祖父才做此决定,让我庸碌下去。可如今到了你们这一辈却是不同了。咱们家这些年同军中早已疏远,这些忌讳也就没有了。贾家不能一直庸碌下去。若是如此,这个家也就要败了。”
贾琏抿唇,“怎么会,咱们家可是太/祖钦赐的爵位,敕造的荣国府。”
林宁冷笑,看吧,贾家估计谁都这么想。
“圣心难测,皇上能给,也能收回去。况且这爵位还是降等袭的。我如今身上不过是个一等将军的头衔。往后到你身上,许是就只剩个三等了。便是如此,也还不一定落得到你头上!”
贾琏皱眉。林宁冷道:“我是只有你这么一个嫡子,我若去了自然该传给你。可你瞧瞧那边的架势,若不是我大魏尊卑长幼分明,你觉得老太太情愿这个爵位是给你,还是给宝玉?”
贾琏身子一颤,这一层他还真没想过,如今想来,宝玉是谁,那可是老太太的心尖尖!
“荣禧堂在府里是个什么位子?谁不知道那是府里的正院,是历代家主的住所。可我身为长子又是爵位继承者,你见我住进去了吗?那边可谓是司马昭之心,你是没眼睛都看不见吗?往日里还嫌弃我,想往那头凑,以为凑过去人家能待你多好似得!人家可恨不得你死了残了,我没了嫡子,这爵位说不得就能是他们的了呢!”
又一个惊雷砸下来,贾琏再次浑身一震,直接给跪了下来,“儿子不敢!”
他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他爹不得老太太喜欢,又是这个样子,他在府里也不受重视,若是能得二叔亲眼,老太太欢喜,他在府里也能更有地位不是。谁不为自己着想,不过他也不过还只是想想而已啊。
只是如今听林宁这么直白地将这里头的关键揭露出来,他才恍然发觉二房这是有大野心啊!不得了了!
林宁冷下脸,紧接着又扔出另一个炮弹,“我一直觉得你大哥的死不寻常。好好儿的怎么突然就落了水。偏偏等你母亲回过神来,想查问却发现那天所有跟着伺候你大哥的人全都被以玩忽职守导致主子落水而亡的名头给打死了。一个活口也没留下来。这手段可真够快的!”
贾琏睁大了眼珠子,卧槽!不是吧?这意思是……是二房下的手?那么他们对自己……贾琏深觉自己幸好还没凑上去,这要真凑上去,还能活吗?
看着贾琏这一惊一乍,吓出一身汗又一身汗的,林宁觉得差不多了,这威慑到位了,于是又开始安抚,“你放心,总还有为父在呢!我拢共就得了你和你大哥两个嫡子,你大哥已经去了,我万不能让你也糟了他们的毒手!这爵位就算是没有,那也只能是我们不要,而不是我们得不到!”
最后一句充满杀气,让贾琏一阵恍惚,他家老爹居然有这么霸道的气场啊!
林宁满意地起身将贾琏扶起来,“你书读不好,不喜欢读我由着你,但人生在世,总该有立身之本,你不是我。我纨绔无能是为了自保,可时移世易,现在的贾家,不是当年的贾家,你若是学我,可没什么好下场!你现今年纪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我可容不得你再胡闹下去!明儿起,每日上午来我书房,我看着你。该学的还得学!不求你学的有多好,只求你知礼明义,凡事做得到心中有数,不能轻易被人算计了去!”
这本就是天地君亲师的时代,老子开了口,贾琏哪里有不应的道理。更何况他现在被林宁这番话已经吓得三魂去了两魂,深刻觉得还是丢了去讨好敌人的心思,抱紧老爹的大腿为好。能说出今日这些话来的老爹,看起来根本不是个纨绔啊,好不好!
林宁见他应了,心中握拳,首战告捷!于是笑着说:“以后不许往外头画舫烟花巷跑,你这年纪该说亲了,这名头若是传出去,你的亲事可不好办。”
贾琏心中嘟嘴,爱往外头找乐子的人是老爹你啊好不好,不过说到亲事……贾琏忽然想到一事,不免又惊出一身冷汗来,“老爷,那个……前几日二婶说要为我说亲,说的是王家的丫头,小名熙凤的。从前来过我们家好几回,还同儿子玩过。老太太也应了,还问了儿子的意见。儿子……儿子……”
贾琏看着林宁越来越黑得面色,缩了缩脖子说:“儿子当时没考虑那么多,想着都是亲戚,亲上加亲再好不过,就……应了!”
林宁直接一脚踹过去,“什么亲上加亲,再好不过。我看你是瞧着人家姑娘花容月貌就动了心吧!王家的女儿,你也敢要!你怎知你的好二婶打着什么主意,她的亲侄女嫁过去,是同你一条心,还是同她一条心?就是不看这个,就看你二婶这做派,王家的女儿我可不敢要!”
贾琏低头陪着罪,听了林宁的话,知道二房昭然若揭的心思,以及莫名早逝的大哥蹊跷的死亡,再想起这亲事,贾琏这才如坠冰窖。他之前确实有那么点看重王熙凤容貌的心思,可这会儿早就消散得一丝儿都不剩了。
“老爷,现在可怎么办?”
林宁一拍桌子,“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老子我还没死呢!哪里两轮得到她一个隔房的婶娘做主!走!老子给你做主去!这事必须得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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