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盎像是使唤不要钱的下人,尽量往死里折腾,心想着要是撑不下去,人家自动会走。
哪知道不上七天,任白就跟这里的人混的熟了,个个夸她。
苏公公先前还笑她,就因为衣服差,被当下人对待。
过了几天,他也沦落的跟任白一样的下场。
大家见他不出银钱,不请人喝酒吃饭,当他吝啬,要给他苦头吃,其实他就是一个空身包袱来的,口袋里穷瘪的很。
任白不同,她会请人吃饭,又替这庄子里的人想财路,慢慢的大家对她就改观了。
汝盎对她也和气许多,让她每日只做记录账本的活,庄子里识字的人少,有她写写画画,总是不差。
任白没事,端了茶杯出来,看苏公公做的跟老黄牛一样,不厚道的笑着:“风水轮流转。”
苏公公咬牙切齿,“等咱家有一天回到宫里,非叫侍卫打你板子。”
“那也得回得去。”任白偶尔会傻傻的望着天,一望大半天,心里空落落,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公公笑她,“想老公了?”
“你才想老婆。”
“咱家是太监,想老婆没用。”这个时候,苏公公会得意的笑两声,会唱小调子,都是哥啊妹啊的,取笑任白思/春。
任白想苏公公这种人是不会明白她的心情的,他们一脑袋的有颜色的思想,好像不会简单的去想一个人,或者一件事。
这日,汝盎进城,从城里回来,说皇后被废了,宁王造反了,至少离造反不远了,大家好像都很支持宁王,因为皇上真心不咋的,每天心情不好都要杀人,死刑犯都快被杀光了。
他说的好像京城里已经尸体堆积如山,把黄河里的水都浸染的一片血红似的。
庄子里的人吓的面如土色,怕皇上发威,把他们通通杀掉。
“那宁王反了没有?”
汝盎道:“没反,听说前段日子带兵围了皇宫,还是咱们大少爷带兵解的围。”他认汝政为老爷,汝佑朝自然是大少爷了。
众人一片呼喝,脸上露出笑来,赞道:“不愧是大少爷,皇上赏了没有?”
“没听说,应该是没有,被人围皇宫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大概他自己也不想提起来。”
任白也坐在人堆里,听汝盎讲城里的新闻。听到后来觉得没意思,就走出去透气。
苏公公在堆草,看见她出来,笑道:“任先生出来了?”他笑她升职做账房先生。
“出来走走,听说废后了……”
苏公公收起笑脸,“是不是宫里出事了?”他人已成逃犯,但心里还是把自己当成宫里的一份子,时刻牵挂。
“你到是不怨皇上。”
“恨比念多。咱家从他还是一个小苹果大就开始伺候他了,没想到,他说杀咱家就杀,一点儿情面不念。到底是过了这样多年,大半辈子都是埋在宫里的,想的还是宫里的事,这是一种坏习惯。”他有些自嘲道。
“不,念旧的人总是好的。”
“好什么?”
“人不坏。”
苏公公嗤了一声。
“我想给汝将军写封信,问他皇后过的好不好?我听说被废的后,很少有好结局。”那都是电视剧看来的,她有点担心。
苏公公讪讪道:“是吧!”
任白回屋写了两封信,托人送到将军府。一封给汝佑朝,一封给皇后,托汝佑朝帮忙传给皇后。
汝佑朝的信他自己看了,是任白托他送信,并且感谢他收留。
另一封信他拿在手里,回到屋里,汝夫人还是咳嗽,好像总不见好。
“夫人。”汝佑朝喜滋滋的。
“发生什么好事了?”
“信,你看,给小爱的。”其实他想知道里面写什么,想跟夫人一同拆过来看。
汝夫人看了上面的字,大概就猜出了丈夫的意思,用眼睛剜他,“想什么呢你。”
“想看看,你有办法没有?”
“偷看人的信不好。”
“万一……这里头有什么秘密。”
他们眉来眼去,有些话没有说出口,不代表不能想到一块儿去。
他们在乎任白是怎样一个存在,就算想移花接木,那也得晓得任白的情况。
“就看一次,你有办法没有?”
汝夫人自然有办法,两人鬼鬼祟祟到厨房去,用锅里的蒸气把封好的封口弄软了,回去拆阅。
两人紧张异常,一则做亏心事,二则好奇里头的内容。
说是平安出来了,听庄主说了,废后,又是宁王造反,不知道牵连到没有?
寥寥几句话,十分关心汝招爱现在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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