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身浅灰色的裤装,上身配合这一身利落的打扮,穿着粉白色的小衬衫,外面套一件跟裤装一种颜色的马甲,脚上穿着上等牛皮做的马靴,关云锦将帽子拿在手里,低头整理着衣服,有丫头过来说夫人和老爷在前厅等着,要关云锦过去。
关云锦应了一声起身前去,临走顺便拿上刚买的马鞭,爱不释手的反复摆弄着。
刚进大厅,见父母正襟危坐,关云锦一歪头走上前去,靠在母亲的身边,问:“爹,娘,找我什么事?一会我还要出去呢!”
关庆延一皱眉,有些宠溺的说:“怎么这么大的人了一天到晚还只知道玩呢!”
关云锦嘴巴一扁撒娇的晃着郑氏的手臂说道:“娘,你看爹又对我这样凶!”
郑氏轻轻叹口气,微微侧了身子转向关云锦这边,抬起头看着她,拿着手绢的右手拍了拍关云锦的胳膊,说:“你也不要怪你爹说你,他这样说,是不错的。你毕竟是个女孩子,留洋已经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了,现在回来了,不赶紧好好的收收心性,每天还跑出去玩那些女孩子不该玩的花样,这样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关云锦一脸无奈,抽出手来坐到面对父母那边的椅子上,有些不高兴的说:“别人说就说去吧,嘴巴长在他们的身上,难道我还要去掌管他们说什么吃什么吗?我自己做的,一没伤风败俗,二没偷抢拐骗,怎么就被人指指点点了?”
关庆延重重的叹了口气:“你哪里知道,送你去英国,已经顶着很大的压力了,对外我都说‘不因为我家关云锦是女儿身就低看她一眼,让关云锦去学那最先进的法子,回来定能光宗耀祖。’我现在不指望你能光宗耀祖,但是怎么也要做出个样子来,不能整天去流连那些是非之地,这样你将来的婆家会怎么想?那些高官显贵的人家,哪个不是重视名节的?难免会留下什么口实,你要是懂事就老老实实的来厂里帮忙,也不枉我辛辛苦苦把你送出去!”
关云锦身子一扭转向另一边:“原来你们两年前支持我不嫁人,出去留学不是为了让我学更多的东西,而是跟天水的父母一样,不过是为了让我能顶个留学深造的名头,更有身价,好嫁个高等人家罢了!”
关庆延一听这话,“啪”的一声拍得桌子一阵,茶杯和杯盖撞在一起的声音稀稀拉拉响起,关云锦吓的轻轻的哆嗦了一下,转过身去看着一向很少对自己发火的父亲。
“我算是白疼你了!在你眼里,父亲母亲就是这样拿女儿的婚姻当交易的人吗?罢了,我看我这辈子也省不了心了,你想怎样随你罢!我再说你又要给我安上什么罪名,倒也未可!我知道我关庆延没有儿子,也不指望能有个孝顺能干的女婿了,就拼了我这把老骨头,大不了一辈子劳碌命!”
说完关庆延起身大步走了出去,郑氏忙起身想要追出去,刚喊了声:“老爷……”
关庆延手一挥,郑氏便没了言语。
关云锦站起来,父亲的这番举动让她一时回不过神来,想了想颇有些委屈的说:“娘,你看爹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他就恼我恼成那样子,还说的那样严重!”
郑氏收回目光,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女儿,重重的叹了口气,摇着头说:“云锦,你一向乖巧懂事,怎么刚才说出那样僭越的话!你不是不知道你父亲多么疼你,他何曾想过要用你的婚姻来换取什么利益,别的不说,就说两年前,王参谋家的公子来提亲,因为你不愿意,你父亲硬是给推了,还力排众议送你去英国学习,换做别的人家这么可能?现在不过是说你两句,你就把父母对你的好都抹煞了,还给他扣一个这么大的罪名,你说你父亲能不伤心吗?”
关云锦看着父亲离去的方向,听郑氏说完,心里好一阵难过,她倒也未有要顶撞的意思,不过因她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向来不喜他人干涉自己的事由,何况刚才父亲提到了她最在意的婚姻,一时间口气有些硬,但是没想到平时疼她如许的父亲会这样拂袖而去。
纵使心里后悔也仍是感到委屈。
“那爹怎么都不听我说完就走了呢?他以前从不这样。”
在关云锦的周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太多,悲惨的女子也太多,她没有被教导要完全听从父母的安排,在心底一直就排斥谁来干涉她的婚姻,她的一生一定要跟喜欢的人,彼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是抱着这样的念想,父母却不能够知道,只当她是不懂事伤了人心。
郑氏见关云锦这般难过的模样,转身回到座位那坐下,精神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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