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就是王府,为何要住客栈?”楚渊问。
“这里清静。”段白月道,“就当是体恤民情。”
“有你捣乱,能体恤出什么。”楚渊拍拍他的胸口,自己伸手推开门。
小二正在柜台后打盹,听到声音后赶忙站起来,却没料到却是皇上亲临,登时吓得跪在地上,又伸手揉了揉眼睛,像是在做梦。
“平身吧。”楚渊问,“可有上房?”
“回,回皇上。”小二结结巴巴道,“这里没上房,都,都一样。”说完又赶紧道,“掌柜已经回家了,小人这就去叫他前来。”
“找个视野最好的房间。”楚渊道,“朕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听听风雨声,不想惊扰他人,你家掌柜好端端睡着觉,就莫要打搅了。”
“是是是。”小二连连点头,他只在皇上进城那日远远围观过,因此并不认得段白月,以为是侍卫或者大官。于是赶忙收拾出两间相邻的房间,便弯着腰退下楼。
进屋之后,楚渊四下看看,的确有些旧,却也的确干净。
段白月解下他的披风,问:“还冷吗?”
“不冷。”楚渊推开窗户,一股风登时钻进来,夹杂着细小雨丝。往下看恰好是一条小小的街道,三两个急匆匆的路人正在往家里赶,刺啦啦的油锅声传来,循声望去,不远处有一家糖糕店还开着门,红色的灯笼在寂静黑夜中照出一圈光晕,分外温暖。
“想吃吗?”段白月问。
楚渊点头:“嗯。”
“等我。”段白月拍拍他,转身下了楼梯。
楚渊靠在窗口,看着他跑出客栈门,踩着地上的小小水洼到了糖糕店的屋檐下,同老板说着什么。片刻之后,又抱着一个纸包跑回来,一只手挡在额前遮住雨,微微有些狼狈。
于是没来由便笑出声。
“来,趁热吃。”段白月推门进来,把纸包放在桌上,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刚出锅,老板说要趁热吃,里头加了红豆……”
楚渊在他唇上落下一个亲吻,时间很短,却也很软,很暖。
段白月有些意外:“怎么了?”
“没怎么。”楚渊环住他的腰,“只是觉得这样很好。”
四周很安静,没有人打扰,最爱的人就在身边,困了随时都能闭起眼睛睡觉,什么都不用想。这样温柔的岁月,就好像是先前在云德城里,两人相拥而眠时,也想过要让夜晚变得无比漫长,最好永远都不要天亮。
“小傻子。”段白月反应过来,伸手抱紧他,连心尖都疼,只恨不得将人捧在手心,就这么一路带回西南,藏在被窝里,看都不给别人看。
楚渊环住他的脖颈,重新闭着眼睛亲吻上去。
段白月挥手扫上窗户,将人压在墙上,双唇像是要黏在一起,片刻也不分开。
王府中,沈千帆拿着一幅画像,眉头微微皱起。
叶瑾敲门:“方便进来吗?”
“自然。”沈千帆刚忙上前打开门,“这外头还下着雨,大嫂怎么来了。”
“咳。”叶瑾严肃咳嗽。
沈千帆及时改正:“叶大哥。”
“给千枫炖了汤,顺便给你送来一碗。”叶瑾将食盒放在桌上,余光扫见画像,不解道,“你在画……皇上?”
“大嫂也觉得这像皇上?”沈千帆问。
于是叶谷主就又咳嗽了一下,不要乱叫,大嫂是谁,我和你大哥并不算特别熟。
然而沈千帆这回却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而是继续道:“这幅画像是城中画师根据厉鹊的口述所描,据她所言,少说也能与当日之人有个八分像。”
“厉鹊,所以这是段白月?”叶瑾狐疑,又拿起画像看了一眼。虽说与楚渊并非十成相似,然而硬要说此人是段白月——除非是目害。
“的确像皇上,却也能是另外一个人。”沈千帆道,“高王楚项。”
“我没见过他。”叶瑾放下画像,皱眉,“所以按照你的意思,是楚项曾在大理城中冒充段白月?”
沈千帆点头。
“理由呢?”叶瑾继续问。他先前只是听沈千枫说了几句厉鹊的事,对个中原委并不清楚,因此一头雾水。
沈千帆道:“我也不清楚。”
“怎么又和段白月有关。”叶瑾摇头,转身往外走,“我去找皇上。”
沈千帆提醒:“皇上不在。”
“不在?”叶瑾刷拉扭头,“去哪了?”
沈千帆道:“听四喜说,应当是去了海边。”
“这狂风暴雨的,去海边作甚。”叶瑾瞪大眼睛,风寒才刚好,怎么也不自觉些,若是病情又重了怎么办。想了想,继续盘问:“和谁一起去的?”
沈千帆这回反应神速:“没和谁,一个人,带了影卫。”
一个人才怪。叶瑾胸闷握拳,为何只是片刻不盯着他,就又偷偷摸摸跟着秃子跑了。
还能不能好好做一个皇上了。
斗罗书:(www.douluo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