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有三十多米长,如果我是他,不会废话,直接用大船压过来,对于旱鸭子的我而言,就等于宣布了死刑。
但大龙不是我,那怕他此刻流亡海外,他还是大龙。
他站立在船头,面色凝重,双目沉稳,嘴角微笑,那是对我的嘲笑。他迎着海风,先点燃一根烟,徐徐吐出,才开口问:“你就两个人,也敢追来?”
我平静地道:“不是我愿意的,我被人骗了。”
大龙鄙夷地笑,摆摆手,就有人放下绳梯,要我们上去。
这次我多了个心眼,让德叔先上,我跟德叔后面,有什么问题,我也好照顾他。
事实证明我多心了,大龙毕竟是大龙,他不稀罕搞那些阴谋诡计。
我们上了船,他首先看我的脚,眉头微皱,“你也残了?”
我不太懂,什么叫我也残了?
大龙看着我,举起他的右手,那上面戴着一副黑手套,跟德叔的右手一样。
原来他也残了。
我若有所思,大概明白,为什么他被通缉以后,迟迟不来找我报仇。
现在,我只有一个疑问,“我老婆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大龙很光棍,“我没想到她会晕倒,不过对这件事,我不打算道歉。”说着,他伸出左手,旁边的人递给他一把日本武士刀,他一把抽出,很随意地舞了个刀花,而后道:“我也有一个问题,乔杉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我握紧拐杖,双目已经开始氤氲泪水,是为阿妹而流,但面上却笑笑,“是我。”
大龙也跟着笑,“那就没错了,你把我从维多利亚逼出来,我不怪你,那是你的实力,错就错在,你不该碰我女儿。”
说着,他吐掉唇上的烟,目光变的毒蛇般冰冷。
他没有右手,但不影响他的技艺发挥。
至于我的脚,那本来就是一条好腿。最重要的,是我积攒了半年多的恨,没人能体会我心里那种憋屈感受,看着阿妹躺在床上连大小便都要人伺候,真正的生不如死,那种滋味,不仅仅是难受,更多的是憋屈。
认真来说,她才刚满二十岁,正是青春最美好的时期,她对孩子是那么的疼爱,恨不得将孩子重新吸回她肚里,那种母亲看着孩子的眼神,没有见过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但就是这样,她连孩子满月都没过,就一睡不起,带给我的,岂是一个悲痛能够形容?
流浪在樟木头的这半年,我没有那天不在心里想抓到仇人时该是何样的对待。那种欲望时刻都在刺激我,撩拨我,让我能够在冷风中忍受,在寒雨中坚持。
我穿着四十斤的铠甲,提着十五斤的拐杖,每日拖着腿在青石路上行走,装疯卖傻,受尽白眼,我所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这个时刻。
我要为阿妹报仇,为我正名,为念恩讨回公道!
大龙的武士刀斩的快,我的拐杖也不差,相对比而言,我比他还狠一筹,毕竟,这半年来我是拐杖不离身,随时随地我都在练,拐杖俨然已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且从武器材质上来讲,他的钢刀最多不过六斤,拐杖比他重一倍,又是钝器,每一次撞击他都会吃亏,因而他只能寻找机会躲过我的拐杖突进。但这对他而言太难。
毕竟,拐杖长出钢刀许多,我又抡的快。
我们斗的激烈,船上其他人也慢慢围上来,都是肤色古铜黝黑的海上勇士,看着我双目都是冷光。
大龙没想到我会这么猛,连番六七次的碰撞,他有些力怯,这也是意料中事,拳怕少壮,他毕竟都是三十五岁的中年人,而我则是二十出头的青年,两者体质不可同日而语。
我打的刚猛,他开始躲避,不跟我硬碰硬,想找机会切我身体。我却不管不顾,继续大开大合的乱抡乱砸,无奈脚下不锈钢支架碍事,跨出一步就拉不动腿,原来是被甲板下面的钉子卡住。
就是这一步,让我面临困境,拐杖力竭,身子还不能移动。
就是这个机会,大龙的钢刀犹如一道长虹,朝着我肩颈斩来。
余光可见,德叔疯了一样向我跟前冲,他想替我挡过这一刀。
我只能在心里骂:猪队友!手上却没停,先将身子一偏,让大龙的钢刀斩在肩膀上,同时右手在拐杖把手上一拨一抽,呛啷一声响,剑若游龙,武藏出鞘!
大龙还在惊讶他的钢刀为什么不能突破我的外套,我的武藏已经斩到他左臂,没有任何悬念,那抓着武士刀的手,应声而落!
随后,我被疯狗一样的德叔扑倒!
所谓猪队友,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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