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尚不说还好,一说我更起疑,指着他问:“你用什么手段将他的病治好?为何他又说每日夜晚喘气困难,从梦中惊醒?”
大和尚答:“那是他没有早日来寻我,已经病入膏盲,距离康复,尚有很长一段路途要走。”
后面的黄永贵也过来道:“周发啊周发,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为何要带你来这?你不信大师罢了,你何苦要将大师这般对待?大师出事,就是我出事,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家姐年纪轻轻守寡吗?”
这话说的严重,即便是我有杀黄永贵的心,也是因为他辜负了我干姐一番美意,断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害他性命。
当下就对黄永贵笑道:“姐夫,你错怪我了,这贼秃驴不是什么大师,他骗了你。”
黄永贵一怔,问:“何出此言?”
我将短刀在秃驴脖颈上绕一圈,那刀尖锋利,立马给他戴上一个红项圈,吓的秃子双腿一颤,一股浓烈骚味扑鼻,后面的女子尖叫一声,捂着鼻子向后退至窗口,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而后,我才对秃子道:“不瞒你说,我的确是江湖上混饭吃的,每日提着脑袋在刀尖上行走,先前你说的那许多,都将我唬住,差点就信了你的邪,唯独你提那佛珠露了马脚,至于我为何知道那珠子是骗人把戏你不要问,你只需要知道,现在我问你一句,你就老实回答一句,无论你说的真话假话,只要是我听着高兴的话,你都能活,你若说半句让我不舒服的,明年今日,即是你忌日。”
对付恶人,就要用恶手段。
对付骗子,就要用骗子的手段。
我不说我是做什么的,但就是要话里话外吓唬他。真要杀人,我也是不敢,他就算天大的过错,也不该死在我手里,我手段看似凶狠残暴,说到底,也跟他哄骗我的手段一样,就是让他心里信服,继而畏惧。
秃子脖子上一圈血往下渗,吓的尿一裤裆,自然知道我是真能下杀手,当下不敢乱说话,只能乖乖点头。
况且,我说的很清楚,我要听我喜欢的话,至于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不在乎。对于其他人这招可能不管用,但对于骗子,尤其是混到了大师段位的骗子,那是一诈一个准,他察言观色的本事可不是白练的。
“第一个,你用什么方法控制了他的病?为何病根仍在,病理表象却不见了?”
秃子眼睛瞟着闪亮亮的刀尖,又看着外面众人,眼睛一挤,正要说话,却听外面一阵嘈杂,乱七八糟的人就涌到门口。
我心里一惊,大骇,难道有人报警?这年头围观群众居然有抱打不平见义勇为之辈?
哗啦啦一片,涌过来一群人,为首的两个,却是熟人。
其中一个,是那日在王老爷子府上见过的黎先生,紧跟他身后的,是那日创业者高峰论坛上见过的大嗓门。
大嗓门此刻见我用刀顶着秃子,立即目疵欲裂,要上来拼命,却被黎先生拦住。
黎先生是什么人?他可是能空口白话编出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绝世天才,向来讲究三寸不烂之舌,那能放任手下人跟我拼斗。
当下面色一凛,失声叫道:“哎呀呀,是降龙罗汉!”说完就先跪下,朝我叩首。
那大嗓门虽然恨我恨的牙痒痒,但毕竟是江湖骗子,脑子反应极快,都不用人教,装出一副傻不愣登的错愕姿态,“黎居士,什么降龙罗汉?”
黎先生闻言起身,指着我道:“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是那个?你想想庙里的降龙罗汉像,是不是和面前的人姿势一模一样?”
嘿!
还别说,此时我一手按秃驴脑袋,一手提刀,单脚踩地,另只脚踩茶几,可不就是庙里的罗汉像?
至于是降龙还是伏虎,谁特么记得清,反正能忽悠住外面众人就好。
刀下的秃驴也是聪明人,一见黎先生如此说,立即大叫一声,“哎呀,果然是高僧大德转世,弟子知罪,弟子知罪。”
说着不等我有所反应,跪在地上连连叩首。
如此,别说杀人,就是连揭穿这骗子伎俩的机会都没有了。
因为,在黎先生身后,还出现了我结拜大哥王子聪的影子,如此我还不明白就是真傻了。很明显,这骗子秃驴,是王子聪的人,我揭穿他的骗术,不就等于打我大哥的脸。
当下收了短刀,讪讪退下。
众人还都傻着,根本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黎先生眼珠子一转,先问秃子:“明空法师,你为何惹恼了罗汉?”
原来秃子叫明空啊。
明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我拿着自己开光的珠子,哄骗罗汉老人家,说是至高大德智光法师开过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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