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真是越来越热了。”小白用手托着腮靠在案几边上,顺手把花生壳准确的扔进了池塘里,极其形象的演绎了慵懒这个词的意义。
雪休使劲瞪了他一眼,拿着捞网过去捞垃圾去了。
“我说那鱼池里的杂物都是哪儿来的,原来是你的手笔。”法渡扬了扬眉,到底还是无奈,“真是小白无聊,殃及池鱼。”
“这些事情原本与你无关,为什么都要由你来处理?”小白已经逐渐习惯了这个称呼,只是不满的望着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小皇帝连正事都不干,成天就只忙着游山玩水生孩子吗?”
法渡慢悠悠的答道:“宝殊毕竟还年轻,我闲着也是闲着,看看奏折也好打发时间。”
小白忍不住揶揄:“你这么喜欢看奏折,为什么不直接去当皇帝呢?”
“那你希望我去当皇帝吗?”法渡忍不住和他逗趣。
小白瞪着眼:“你真想?”
法渡应道:“如果你真的如此希望,我可以试试。”
小白傻了眼:“这种事情也能开玩笑?”
“原来你也知道这事不能开玩笑啊。”法渡笑道,“若是你不打扰,或许这奏折还能看得快些。”
小白明白过来法渡原来是在取笑自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随手又朝鱼池里扔了几片花生壳。
外面立刻传来雪休的咆哮:“我说你可够了啊!”
法渡无奈,也怕他再祸害自己的鱼池:“若你闲着无聊,不如自己先出去走走。”
“午间太阳太大,即便出去了也是晒得冒烟,还是呆在寺里更凉快些。你看你的,我不说话了。”小白还真是说到做到,躲到一边磕瓜子去了。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法渡可算是捞到了一阵子清静。
近些日子风调雨顺,叛军也除了,奏折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是为官之道,好歹让皇帝知道自己并没有光吃皇粮不干事。其实法渡并不喜欢看这些堆砌辞藻没有实质内容的奏折,他之所以要管那么多与自己无关的事,其实也不过是想尽量延长这段平静安稳的时光而已。
待他看完,太阳探入窗棂的影子已经偏西,小白卧在一边,居然是睡着了。
阳光缠着树叶的影子投射下点点光斑,正好在地上铺成了一块斑斓的光毯,正好铺在小白身上。蛇是变温动物,一直晒在太阳下面自然会因为体温升高而不舒服,所以小白蹙着眉头,不时的挪动身子,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法渡也不想吵醒他,便举起手,用僧袍的袖子为他遮蔽太阳。
透过袖子的阳光变得温柔得多,小白的眉眼也跟着舒展开来。阳光随着时间慢慢推移,仿佛他枕着的就是那一去不复返的时光。
“哎,易勋?”小白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的便是面前的袖子,不期然间来了一句,“天亮了?”
法渡脸上带着笑,缓缓的摇了摇头:“天还没黑呢。”
小白坐起来,蛇没有汗腺,天气热的时候多半都会躲在阴凉处呈现一种半睡眠状态,所以他看起来并不狼狈,只是十分慵懒而已。
法渡看他这副模样便说道:“天气酷热,你若是不适明天就别来了。”
小白歪着头想了想:“既然天气酷热,跑来跑去确实不适,我往后就住在这儿吧。”
他说得理直气壮,法渡还真想不出什么正当的借口可以把他赶回王府去,不由得苦笑一声:“令妹行动不便乏人照应,你这当哥哥的理应多陪陪她。”
“她要吃要喝自有王府的人会照料她,何需我来操心?”小白想都没想就否决了法渡的提议,“我不想陪她,只想陪你。”
法渡笑起来,尽管小白的话带着稚气,却让他心头发暖。
小白摇着扇子:“不过这里确实是热了,不如拿几块冰出来,窖个酸梅汤喝喝就美多了。”
这个时代没有冰箱,所以冰也是稀罕物,富人家多半都会有冰窖,冬天由工匠开凿冰块窖藏起来,到夏天再拿出来消暑。然而冰窖到底比不得冰箱,到了这个时节普通富人家里的冰也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唯一不会断的也就是供给皇家和王爷们使用的冰块而已。
“冰?”法渡摇摇头,“你当这里是王府么?”
小白疑惑的看着他:“你替小皇帝劳心劳力,他却连几块冰都不肯给你?”
“他原本要给的。”法渡摇摇头,“只是我并不需要。”
法渡有神体,自然是刀枪不伤寒暑不惧,要那冰块实在是浪费了。
小白嘟囔了一阵,终于叹了口气:“你赢了。”
“酸梅汤是没有,瓜子倒还有些。”法渡指了指案头那白花花的一堆瓜子仁。
“这瓜子仁新鲜,怎么没有壳呢?传闻西域有美女剥好瓜子待售,取名美人舌,沽价万两,倒也算个好噱头。”小白凑过去,还没看仔细就开始朝嘴里塞:“这到底谁给剥的?”
法渡笑道:“我。”
小白咀嚼着的腮帮子忽然停了下来,表情半是嫌弃半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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