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琅咳了一声,道:“敢问阁下是哪位?何以深夜造访?”
这话挺客气,也许是因为这男子长得还算上佳的缘故。
白衣男子垂眸,却是什么都没答,只道:“抱歉,你我深夜独处,多有不便,不若姑娘把我送出去吧。”
我,送你?送到哪儿去?开门破户的,你不怕被人知晓,把你抓起来?
许是周琳琅神情外露,也许是这白衣男子观察入微,他轻声道:“不拘哪里都可。”最后一个字才落地便咳起来,生怕被人听见,又用洁白的帕子捂住嘴,憋得脸都紫了。
周琳琅顿了顿,才上前拍着他的后背,道:“身体不好就在家好生养着……”学什么采花贼做什么偷香窃玉的行径啊?
白衣男子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一张脸越发苍白:“在下非是有意。”
行了,我知道你是不得已。
“周姑娘,很抱歉。”
周琳琅一摆手:“如果我送你出去,你能自己回家么?”
“……”他只是自嘲的笑笑,并没答言。
一看他那神情,周琳琅就知道,离了人,他怕是寸步难行。以前总觉得林妹妹娇娇弱弱的,好美,可真遇到这样的病西施,周琳琅只想打死。
什么都不能做,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而且这不倾等着拖累人吗?
周琳琅叹口气道:“算了,你还是在这屋里等到四更天吧。”
别回头送出去他再把命丢了,她造的什么孽。
看他那模样就是怕冷的,周琳琅也没什么男人的衣裳,只好翻出一床被子来替他裹上,想着地上凉,又扶他起来到罗汗床上偎着,还好心的替他倒了杯热茶。
黑暗里两人无声对视,白衣男子道:“周姑娘,你不记得我了?”
“呃……”周琳琅怔住,敢情这也是个来讨债的?不过一想也是,他和顾至是一丘之貉,当初在鸣凤庵定然是见过。
周琳琅尴尬陪笑:“自然是记得。”
可她想破脑袋也不记得他到底是哪位神圣。
白衣男子笑了笑,道:“我与顾世子是表兄弟,姓祁,家中排行第三,人称祁季昭。”
“对,对,祁三公子——”
祁季昭手握成拳,在嘴边虚拢了下,道:“那日凤山初遇,我在车上,怕是你并不曾得见。”
谎言被拆穿了,周琳琅脸有些红,好在夜里黑,对方一时也未必看得清。
祁季昭道:“元备,就是在下顾家表弟,他年轻气盛,又被姨父姨母宠得不知天高地厚,有些任性,行事难免肆意妄为,还请周姑娘勿怪。”
周琳琅倒是想怪,可她能怪得上来吗?
因此只笑了笑,没什么情绪的道:“他有这个资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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