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莲荷绽,四月将末,五月在望。大魏的夏来了。
当辛夷回到辛府时,辛歧已经惴惴不安地在门口候着了。他来回踱步,紧张地搓着手,眉间都是焦虑。
眼瞅着辛夷身影,辛歧眼眸一亮,立马迎上来:“紫卿,皇上召见你,没说什么罢?”
看着辛歧年过半百,还担心得像个孩子,辛夷安慰地一笑:“没事,爹。我可是出了名的伶牙俐齿,皇上也拗不过我。放心。”
辛歧这才松了口气,额角都渗出冷汗:“你不知道。我清楚皇上的性子,我怕他做出违了你心意的圣裁来。幸好幸好,万幸万幸。”
辛夷一边拉了辛歧进门,一边亲昵地笑:“爹爹不必忧心。若是天塌了,人家是个高的顶着,咱家是我辛夷顶着。”
辛歧瞥了辛夷一眼,终于露出了温厚的笑意:“你呀,不过是两刷子功夫,真当自己是好汉了?罢了罢了,没事最好。”
二人一路说笑,进了辛府,立马有香佩迎上来,接过辛夷的外衫,辛夷又和辛歧寒暄了几句,转身就往西边的厢房去。
“等等!”没想到辛歧脸一黑,陡然叫住了她。
“爹爹还有事?”辛夷脚步一滞,扭了半个身子过来。
辛歧抬眸瞧了瞧辛夷脚下路的方向,脸色愈发绷紧了:“你这才一回来,就急着上哪儿去?”
辛夷也抬头瞧瞧路尽头的方向,脚步放佛是下意识的,就往那边拐。尽头是客用的厢房,住着个江家郎君,冷心儿厚脸皮。
辛夷小脸乍然一红:“……去看看棋公子……他的伤势还未大好……”
“可真难为紫卿上心了。”辛歧从鼻翼里挤出丝冷笑,“他伤势未大好,难道我辛氏此番那么多族人,受的伤都好了?还有停在棺椁里的你祖母,也都还不如个棋公子?你整天都腻在西厢房,一个未出闺的姑娘家,成何体统!”
辛歧声色俱厉,眸色不满,吓得香佩退得远远地,生怕祸头波及过来。辛夷更是垂着头,搅着衣角,半句都顶不回去。
“……爹……我只去半刻好不好……”辛夷好不容易逮着辛歧喘气,嗫嚅着回了句。
“你到底听进去我的话没?半刻?半半刻也不行!若是你执意要去,眼里就没我这个爹爹!”辛歧气不打一处来。
他实在想不通,那个姓江的小子有哪点好,迷得他女儿晕头转向,向向都往他的地儿钻。
曾经那么聪明的乖女儿,碰上他就变糊涂了。眼里只瞧得他,什么也不管了,掉进坑里了还乐得欢喜。
辛歧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眼睁睁看着掌上明珠,被其他家的男子夺走,他这个当爹的,亏得缴械投降,实在是失败。
见得辛歧脸色愈黑,辛夷瘪了瘪嘴,愈发委屈了:“……爹……您别生气了……女儿不去行了罢……您消消气……”
辛歧眸色稍缓,朝后花苑一扬颌:“安贤侄方才与我说了。关于族亲下葬,还有你祖母的后事,具体该如何料理。他要和你商量下。你既然回来了,就快去见他。别耽搁着。”
“商量?爹爹是家主,爹爹拿主意就好。我们两个小辈商量什么。”辛夷一愣,眨巴眨巴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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