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盛景心中却有着隐隐地不安,察觉到有一种强大的力量涌入身体,他不着痕迹地皱起了眉头,太强大了,他险些控制不住,心中有一处隐隐地渴望,渴望着更为强大的力量,渴望着吞噬一切的力量。
这种力量并不是来源于神格的碎片,而是被神格碎片引起,从他体内的沉寂中醒来,蠢蠢欲动。
“停......停下来。”
温盛景艰难的说道,那边清音真人见事不好,停止了运功,将双手撤下,温盛景这才觉得好一些。
清音摸了摸长胡子,一双历经沧桑的眼睛眯了眯,问道,“你方才有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温盛景顿了顿,才缓缓道,“体内好像有另外一个我,接触到这股力量,突然间产生了暴动,想要......”
“想要出来。”清音接口道。
温盛景沉重地点了点头。
“会不会是告诉你方法的那位上神......”清音虽然觉得怀疑上神有些丢脸,可是还是忍不住说出猜测,“他故意告诉你错误的方法。”
“不会。”出乎预料的,温盛景反驳,“虽然天界有很多不配仙位的神仙,可是祁无缺不是,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你更了解你的敌人,依他的性格不会做这样的事。”
这要是放在以往,清音真人看他如此深沉的样子早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训斥起来了,可是现下,也沉默起来,苦苦思索。
过了一会,他突然一拍巴掌,激动得白胡子都吹了起来偿。
“我大概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温盛景望向他。
清音从地上站起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半晌,缓缓道。
“人间有一句话,破而后立。”
清音真人慢慢地说道,“我现在认为,那位上神很有可能,也是这个意思。”
温盛景拧着眉头,半晌没有言语,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
清音真人走到他的跟前,问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能做到么,或者说,你做好准备了么?”
他做好准备了么?
清音老人的话听起来很是含糊,如果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必然是回答不是什么子丑寅卯的。
可是缓缓地,温盛景点了点头。
“如果一定要这样才能消除我自己身体里的危险因素,我愿意尝试一下,否则,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就像是在打哑谜一样。
清音道,“适才我观你体内,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气体,像一位故人。”
温盛景转头问道,“故人?”说罢,他忍不住笑起来,“我不就是你的故人?”
这是一个不算玩笑的笑话,清音却认真的回到。
“可不就是你,你的分神之人,不就是另一个你么?”
什么?奇异的一幕出现了,温盛景被这句话定在了原地,他的本体成魔的时间虽然尚短,却不妨碍他听说过,分神之人,这分明是上神才能拥有的……
可是他…苏明珠之前探过他的魂魄,发现与常人并无异,只能说魂魄的纯度很高,才能借由魔主的神格复生,可是现在,竟说这样的他有分神之人?
清音真人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只是重复道,“他体内的魂魄凝力与你十分相似…也不对,是与你体内暴躁的那一面十分的相似,其中的玄妙我也颇为疑惑,只是如此看来,你有必要去找他一趟了。”
温盛景只觉得这一切都十分荒唐,不确定的问道,“我应该去哪里寻找这个人。”
清音真人道,“他离开时跟我说,若有人想寻他,就往帝都去。”
说罢,清音恍然,这人竟似一开始就知道温盛景会遇到这种情况。
温盛景沉吟道,“不知真人可否同我一起前去?”
他是有所考量的,清音见过那个分神之人,况且神格不碎片属于他,焉知过后不会需要,说不定知何时还需他的帮助。
可是清音却拒绝的坚定。
“你这一去危险万分,那人也不是好相与的,走之前还偷了我的随身玉佩,我可不跟着你折腾。况且…我已经接近飞升,不知何时就会遭受天劫,还是安静地待在这南寿山上吧。”
温盛景也不勉强,只是片刻,便已经收拾好心绪,向清音真人辞行。
清音仍然是爱理不理的态度,在南初的搀扶下渐渐走远……
温盛景看着他远走的背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才刚从帝都出来,便又要回帝都了么,只是帝都…危险而又诡秘的帝都,苏明珠不是正在那里么?
想到这里,温盛景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京都的繁华是苏明珠很久以前领教过的,不过已经时隔久远,又是不是本体意识,不免有些模糊,这两日,她将京都的大街小巷都窜了个遍,却发现,依然是找不回当初的感觉,城里四处戒严,往日彩旗飘摇的歌坊酒家悉数紧闭了门扉,再不迎客,只有一些贩卖着米面粮油之类的必需品的商家还在开着门,只是不免门可罗雀。
能像苏明珠带着青遥,这般在大街上肆无忌惮的走来走去的人真的不多了,这还是多亏了七言的令牌,国师的令牌,只要一拿出来,那些守城的士兵就格外的恭敬,由此看来,七言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苏明珠也一边不着痕迹的探听着七言的来历,得到的都是一些诸如,国师大人有通天之能,必是上天不绝我大业,派下凡来帮助我们的仙人,这种不靠谱的流言。七言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这倒是符合了他之前说的,一直以来都被温家关在一个隐秘与世隔绝的地方的言辞。
除此之外,一无所获,七言就像是单纯的感知到了温盛景即将前来,所以留了苏明珠几天一样,这两天,除了开始把令牌给他们以外,便全身心投入到国师的职责中,不再理会他们,任由他们想去哪里,都不曾派人阻拦。
苏明珠不由得烦躁起来,她不能在这里耗着,只是,七言必有古怪,应该走,还是留。
忽然间,一个兵士模样的人匆匆跑过来,看见苏明珠眼前一亮,急喘息着到跟前道,“姑娘,国师大人他......”
苏明珠停下脚步,看着这个面生的士兵,“你慢慢说,七言他怎么了。”
兵士咽了一口口水,又着急道,“国师大人他忽然昏倒了。”
昏倒?苏明珠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只是问道,“那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那士兵道,“是国师大人身边的小叶,他说你会有办法的。”
小叶倒是机灵,苏明珠暗暗想到,心中拿不准七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是道,“那我便随你回去看看。”
一路上,那个士兵不停的擦汗,显得很焦急,偏生苏明珠又无知无觉,又不能不顾及身份的催促,听说,这个女子是国师的师伯呢,这士兵毫不作假的神情落在苏明珠眼中又是一阵疑惑,七言是真的晕倒了,这不是一个陷阱。
这样想着,苏明珠收起试探,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就回到了国师府。小叶就在门前等着,眼眶已经红成了一片,见到苏明珠第一次没有孩子气的横眉冷对,而是急切的迎上来。
“你快救救国师大人,他昏倒了。”
小叶刚刚见到虚弱的七言已经被吓了一跳,在七言努力撑着,昏过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苏明珠,玉佩。”
玉佩指的是什么小叶不懂,但是苏明珠他找回来了,她一定有办法救他的。
“玉佩?什么玉佩?”苏明珠以有些没有听懂。
“就是玉佩啊,你的玉佩。”小叶急得不行,指了指苏明珠的脖子。
苏明珠恍然想起,在初见的时候,七言就曾经提出要看自己的玉佩,并且由这个玉佩认可了她的身份,现在看来,这块玉佩远不止表面上是一个信物那么简单。
苏明珠从脖子上取下这个玉佩,紧紧的攥着它,她能够感觉到,越靠近床上的时候,她的玉佩就越烫。
床上躺着紧闭着双眼的七言,他本来就面色苍白,这一下,脸上简直一丝血气也没有,整个人都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细若游丝的呼吸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掉。
苏明珠直到此时才真正的相信,眼前的一幕不是七言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特意做给她看的,而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你在看什么呀,你快救救他啊。”小叶带着哭腔,用手拉拉苏明珠的衣袖。
苏明珠皱眉,“你只跟我说玉佩,可是玉佩要怎么用,我总不能把玉佩敲碎了仍进他的嘴里吧。”
小叶张张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办,面对眼前的情景,六神无主,只是像个没头苍蝇一般,绕着床不住的乱走,嘴里一边叨叨着,“那可怎么办,那可怎么办啊。”
苏明珠也一筹莫展,总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理吧。
门口传来一阵***动,与此同时院中的防护罩自动的启动了,像是有外人闯入,只是,还没等这声音传到这里来,就被这一层无形的防护罩隔绝在外,苏明珠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也听不到外面有什么声音。
她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七言,发现后者也是一副茫然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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