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跟长安后宫都将风起云涌的时候,南风郡,亦是充满了风雨将临前的肃杀。
在对女儿关心则乱的情况下,彻底将宣于冯氏一番恐吓听进去的盛兰辞,回到盛府的当天,就转变了对洛公子夫妇的态度,甚至委婉的请他们去盛兰斯府上住,理由是盛惟德毕竟是二房的子嗣,自己作为伯父,帮忙招待一下侄子的岳家亲戚是没有问题的,但正式讨论婚事什么的,总要盛兰斯做主才合规矩。
而且二房的亲家来了南风郡,却不去盛兰斯那边登门,也显得很不尊重自己弟弟。
洛公子夫妇哪里晓得内情?
闻言都觉得一头雾水,暗自商议:“这门亲事就是冲着盛家老太爷还有大房才定下来的,不然咱们妹妹那么好的女孩儿,就是进皇家做妃子都是使得的,怎么可能许给一个连童生都不是的小子?而且听说盛家二房的当家人,那位二老爷可不是什么好人,发妻走,继室死,这两件同他都脱不开关系!”
“就算这会儿没有再娶,然而后院却不乏姬妾,因为长媳还没过门,女儿福昌县主这两年又不在郡中,想必内务都是姨娘打理的。”
“也不知道那些姨娘是不是识趣的人,知道在妹妹过门之后立刻交换权柄?”
“不然的话,没有盛老太爷还有盛家大房这边的干涉……咱们妹妹往后的日子岂能好过?”
洛公子听妻子说到此处,皱眉道:“你还有闲心关心妹妹过门之后的日子过的好不好?当初家里肯将妹妹许给盛家这大公子,就是看中他在盛老太爷还有盛大老爷跟前的地位!准确来说,是看在盛大老爷的女婿密贞郡王的面子!如今盛大老爷骤然转了态度,谁知道是不是密贞郡王的意思?!若果如此,就是让妹妹在家里过一辈子,也不能嫁过来了!”
“毕竟结这门亲事,图的就是同密贞郡王拉近关系。”
“倘若关系没拉成,反倒是叫人家郡王记恨上了,怎么成!”
夫妇俩商议了一回,都是忧心忡忡,有心留下来磨着盛兰辞问句准话,又因为不熟悉这位的脾气,担心惹恼了他,没法给家里交代,所以非常烦恼的收拾东西,同盛兰斯那边联络了。
中间盛兰梓夫妇听到消息,都觉得不可思议,肖氏专门打着看望郑夫人的旗号,过来转了一圈,想套点话的,结果却被郑夫人拉着旁敲侧击的一番,询问是否自己夫妇年轻不懂事,犯了盛家的忌讳而不自知?
肖氏茫然说道:“我们家发达也才这么几年,又不是贵家这样积年的望族,能有什么规矩?上头老太爷老夫人都是最体恤人的,不是四时八节,连晨昏定省都不要的……不是我说,做我家媳妇,向来最轻松没有。”
郑夫人就说:“但大老爷说,大公子是二房子嗣,如今二房已经分了出去,他这大伯招待我们在府上,又过问此事,实在不尊重二老爷,故此要我们去找二老爷说话?”
“……这个我也不知道了。”肖氏非常的意外,也是想不通,因为虽然大家都知道盛惟德是盛兰斯的儿子,也都知道盛兰斯是个不靠谱的,别人家最看重的嫡长子,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死活都无所谓……反正这人就是只管自己风流快活!
是以盛惟德的事情,从小到大,都是盛老太爷、明老夫人,还有盛兰辞夫妇盯着过问。
不然单是白氏那一关,他就铁定过不了!
这次别说盛惟德的这门亲事,还是沾了大房的光给定下来的,就算不是,在盛老太爷还有明老夫人不在的情况下,盛兰辞夫妇一手包办,也是正常。
倒是盛兰斯这个亲爹若是出面操持了,才叫知道的人觉得奇怪呢!
肖氏虽然完全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不过她跟着盛兰梓,素来有个原则,就是绝对不跟大房作对。
如今盛兰辞亲自赶人,她也不敢说留客的话,甚至懊悔贸然跑过来了,就流露出告辞之色。
只是她想走,郑夫人却不肯放行,拉着哄着劝着求着捧着,非要她说个子丑寅卯不可!
肖氏被纠缠不过,只好胡乱猜测:“我一个做弟媳妇的,哪里好说二伯子的不是?只是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两位出门去之后派人打听一下就好……虽然二伯一家早几年就分出去了,可是同在一城之中,老太爷跟老夫人又都健在,也没有说这祖宅他不能来的。我想着,约莫是他闻说两位过来了,暂时没过去,心里不爽快,过来同大伯说了什么?”
“大伯虽然是一番好意,但论起来他才是德儿的亲爹,他不开口也还罢了,他开了口,大伯肯定也不好继续越俎代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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