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北疆的盛惟乔浑然不知道丈夫此刻的暴躁,她因为不晓得吴大当家等人拦截鹞鹰的事情,以为容睡鹤是一早就知道自己在北疆了,提心吊胆了几日,算算鹞鹰的速度,差不多有回音的时候还没动静,就自我安慰:“要么他没有很生气,要么他忙的没功夫生气。”
不管是哪一种,她觉得自己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于是愉快的进入了全心全意安胎的模式。
这时候距离除夕已经没几天,由于留在北疆牵制北疆军的茹茹为了接应那伏真,倾巢离去,北疆军兵不刃血的“收复”了失地,孟伯勤跟赵适商量后,决定犒赏三军,顺便上表朝廷请功,所以冀州内外,很有欢腾的氛围。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这种氛围的影响,冀州上层的女眷们,开始频繁的同盛惟乔走动起来。
其中赵适这一派的女眷是理所当然,毕竟连赵适都决定选择容睡鹤了,她们怎么能不提前跟未来的主母打好关系?
然而孟伯勤膝下的两个女儿也隔三差五的过来拜访,却教盛惟乔有点莫名其妙了,私下里跟宣于冯氏说:“我跟孟家女孩儿特别有缘分吗?之前在长安的时候,我出阁当日,孟家的小姐、孙小姐都去给我送嫁过。这会子孟伯勤的女儿居然也主动来找我说话?”
宣于冯氏哂道:“长安那几个孟氏女,跟你亲近,八成是为了孟皇后。因为皇后看重你,她们想在皇后跟前得脸,于是委婉走你的路子;至于说孟伯勤膝下这两个么,你看看年纪就知道,跟孟霜晓仿佛,八成也是在为选夫婿操心了。你没注意到她们话里话外,就是找你打听长安上下的俊彦吗?我估计她们家里打算给她们在长安找婆家,然而孟氏坑自家女孩儿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俩还是庶出女,生母出身寒微,无力帮她们去长安打探,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找你套点消息了!”
“……”盛惟乔无语了会儿,说道,“我自己对长安上下的俊彦就不认识几个,能给她们什么消息啊?”
然而她就是这么说了,人家孟小姐不相信,得了空还是跑过来拜访。
盛惟乔一来如今没什么可忙的,二来孟伯勤在北疆势大,也不好老是扫了他亲生女儿的面子,是以也都是客客气气的接待着。
这么着,几次下来,双方多少也算熟悉了,那两位孟小姐套话之余,却也跟盛惟乔说些家务事:“五哥跟五嫂又吵架了,娘亲自去劝都差点没劝住,这会儿家里乱的一团糟,我们趁机跟姨娘说了声,跑过来躲一躲,打扰郡王妃的地方,还请郡王妃海涵!”
盛惟乔笑着叫人给她们沏上茶点:“什么打扰,我就是个闲人,有人过来跟我说说话还热闹点。”
同她们寒暄了一阵,才好奇问,“孟将军与傅夫人为什么会吵架?我看傅夫人瞧着怪温柔的,八成是孟将军行事孟浪,得罪了傅夫人吧?这可是孟将军的不是了,堂堂男儿,在家里欺负结发之妻算什么?”
“……这个倒也未必全怪我们五哥。”两位孟小姐闻言,对望一眼,犹豫了会儿,却道,“这段时间,爹爹跟大哥没少训斥五哥了,五嫂还要火上浇油,也难怪五哥会按捺不住脾气。”
盛惟乔道:“啊,这倒是傅夫人考虑不周了,孟将军这段日子着实艰难,傅夫人确实不该多言,使他不快的。不过想来也是傅夫人心肠柔软,怜悯孟成家人吧。”
两位孟小姐听了这话只是笑,显然是有内情的,不过她们不说,盛惟乔也不问,只笑着说起其他事,“你们今儿个来的巧,我这两天想吃单笼金乳酥,让仪珊手把手的指点厨子做了好几笼,昨儿个才像点样子。今早又叫做了,估计过会儿就拿上来了。”
“娘娘想吃这个?怎么不早说?”两位孟小姐闻言,就道,“我们家厨子是爹爹从长安带过来的,寻常点心都会做,您早点说的话,我们就给您送过来了!”
盛惟乔笑道:“左右闲的紧,也不费什么功夫,就没去打扰。而且这边厨子学会了,往后也好给舅舅做,倒也不算白忙一场。”
“郡王妃真是孝顺。”做姐姐的孟小姐就掩嘴笑,“说起来怀化将军过的忒清苦了点,不过也是怀化将军的家人不在北疆。像我们家,娘身子骨儿不大好,见天的燕窝鱼翅花胶雪蛤养着,也是三天两头的要躺一躺,要是再俭朴点,日子可怎么过?”
盛惟乔惊讶道:“连夫人身体不好吗?之前我才来的时候说是抱恙,我还以为是偶然呢!上次府上小小姐生辰,我去吃喜酒,同连夫人照面,瞧着却不像是身子骨儿不好呢,可请名医看过?”
做妹妹的孟小姐说道:“怎么没请过?之前还请过告老的太医呢,只不过都说娘这是不服北地水土,只要待在这里,免不了有这些那些的不舒服。还好这些年补下来,娘已经好多了。像以前,我们一年到头都很难看到娘的。”
“那连夫人为什么不回长安去将养?”盛惟乔有点诧异,心说孟伯勤反正早就有了妾室跟庶出子女了,连氏留在北疆也是跟一群人分享丈夫,又不是说独霸后院,舍不得走开,就这么一天天熬,也幸亏她熬到现在,万一来个水土不服年纪轻轻的撒手而去,划得来吗?
毕竟这时候大家女眷讲究娴静,长年莲步姗姗,举止贞静下来,深闺贵妇的体质,往往都是很孱弱的。
像盛惟乔这样打小上蹿下跳的活泼,已经是父母宠溺之下的特例了。
“娘不放心我们。”两位孟小姐异口同声道,“爹爹膝下子嗣众多,娘怕自己回去长安后,我们留在这边无人教诲,出阁的时候被人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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