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忽然来问这个问题了?”盛惟乔有点意外的看着他,说道,“我本来打算去南风郡的,毕竟我爹娘都在那儿,在他们身边,我什么都不要操心!然而之前密贞说,之所以要你护送我们,也是因为长安需要你去主持,既然如此,那么还是去长安吧!反正我祖父、祖母也在长安。”
公孙喜闻言,暗松口气的样子,垂手道:“属下以为娘娘想去南风郡,本来是打算来劝娘娘的。”
“我说,在你们这班人的心目中,我到底有多不讲理?”盛惟乔这会儿正好有点空闲,就顺嘴多说几句了,“我是那么不体恤密贞的人吗?”
“娘娘想多了。”公孙喜低头道,“属下岂敢对娘娘不敬?”
盛惟乔道:“只是不敢不敬而已,说来说去还是对我不甚满意,大概是因为你们都觉得密贞应该娶个真正贤良淑德的妻子?我记得之前在玳瑁岛上的时候,我一时兴起亲自下厨给你们熬汤,你们就对我特别热情来着?”
“……”公孙喜冷静了下,倏忽间换上一副灿烂无比的笑容,“娘娘!您绝对多心了!您是什么身份?!我们这些粗人,这辈子有幸品尝过一回您的手艺,就已经死而无憾了!如果再有机会的话,岂不是都要折福折寿、个个活不过三天?!”
他向来阴沉惯了,忽然笑的这么毫无阴霾,非但没有容睡鹤的那种神采飞扬跟朝气蓬勃,反而显得格外诡异,令盛惟乔有种“他是不是马上就要拔出刀来大杀四方”的感觉。
“只是熬汤而已,说这么严重做什么?”盛惟乔愣了愣,才道,“你也太见外了。”
接下来不管是她还是公孙喜,都没了继续谈话的兴致,遂心有灵犀的匆匆道别。
等公孙喜走后,盛惟乔喊了槿篱到跟前,忧愁的问:“槿篱啊,为什么我觉得,不管是密贞,还是姨母,以及阿喜,好像都对我的厨艺充满了恐惧?按说我之前在玳瑁岛上熬汤时,每次都有亲口尝过,就算不能跟家里厨子的手艺比,怎么也不至于让人闻风丧胆吧?”
她这种娇生惯养出来的小祖宗,嘴最刁不过,一般来说,她觉得好吃的,基本没人觉得难吃好吗?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她觉得不算难吃的汤,容睡鹤公孙喜这些尝过的人也还罢了,连压根没尝过的宣于冯氏,都变着法子不许她下厨?
槿篱闻言有点懵,因为之前陪盛惟乔去玳瑁岛的大丫鬟乃是绿锦跟绿绮,她当时还是小丫鬟呢,是没有陪过去的,所以根本没见过盛惟乔下厨,更遑论是了解这位主子的真实水准了。
此刻思忖了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道:“娘娘,会不会是您误会了?其实这几位就是太体贴您了,故此不愿意看到您忙碌?”
“唉,希望是这样吧?”盛惟乔不开心的说,“明明我很有天赋的!当时爹爹跟密贞都赞不绝口……难道他们合伙骗我?不对啊,我自己亲口尝过,真的不难吃好不好?!”
槿篱怕她心情不好,影响了养胎,连忙引她去想轻松点的事情:“这两日十二娘不知道为什么,不是一直跑五爷跟前,吃五爷的食物吗?五爷也没跟十二娘计较,一直任凭十二娘从它嘴里抢吃的。结果您猜今儿个怎么着?”
盛惟乔看出她心思,但还是配合的问:“怎么着?”
“今儿个十二娘跑去捉了两只老鼠,都有这么大!”槿篱比了个尺寸给她看,“肥嘟嘟的,天知道在哪儿好吃好喝才长那么丰腴!十二娘也没咬死,只弄的半死不活的,送去给五爷了!合着它一只猫儿,竟也讲究礼尚往来呢!”
说着咯咯笑,显然觉得这样子非常有趣。
不过作为十二娘主人的盛惟乔脸色就不太好看了:“这个混账猫!吃我的喝我的,还享受着我丫鬟的伺候,结果呢?它头次捕猎,居然不是拿过来孝敬我!”
槿篱:“……”
她弱弱的提醒,“娘娘,十二娘是把那两支老鼠,直接扔五爷面前的。五爷不怕那些东西,您哪儿见过那种血淋淋的场面?万一把您吓着了,可怎么办?再说老鼠那么脏,天知道是不是带了什么病气?”
盛惟乔想想也是,哼唧道:“老鼠也就算了!下次十二娘抓了其他东西,要是不来送给我,看我怎么收拾它!”
“娘娘,千万不要啊!”槿篱赶紧劝,“奴婢听人说,猫儿在外头捕猎,抓的若不是老鼠,那就是蛇虫之类,就算是鱼,那也肯定在离水之后不久就死掉了!到时候硬邦邦的一块,悄没声息的搁到您枕头畔……您说这?”
“……”盛惟乔泪流满面,合着本囡囡只是稍微那么娇气了点,连享受自家宠物狩猎成果的资格都没有了?
她还有闲心在这儿跟十二娘计较,却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故乡南风郡,早已是兵荒马乱。
原因是冯老太爷知道了盛惟乔关于茹茹会绕路西疆的猜测。
“这事儿,密贞夫妇,是否也同长安提过?”冯老太爷闻言之后,立刻问,“亲家可知道了?”
找上门来的盛兰辞愣了愣,说道:“当然知道。密贞在家信里说过的,毕竟当真有这样的事情的话,还得指望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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