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科的翰林名额已经被内定光了?!”盛睡鹤与盛惟乔闻言都是大吃一惊!
虽然他们才来长安的时候,就猜测过来年春闱,孟氏与高密王必有一战,却也没想到,这一战会激烈到年还没过呢,能进翰林院的名次都被预定一空了!
“你们久在南风郡,所以不清楚长安这边的情况。”屠如川眯起眼,小声道,“年中时候太后娘娘病了一个来月,吓的郑国公、武安侯、成阳侯三位的夫人以及崇信伯联袂入宫,衣不解带的侍奉了两个月,见太后娘娘凤体完全安康了,这才各自返家。”
盛惟乔脸色复杂道:“难怪这两次觐见太后娘娘,总觉得太后娘娘瞧着有些乏,不是很有精神的样子。”
孟太后毕竟是七十岁上下的人了,俗话说人生七十古来稀,这年纪就是老当益壮着,也要叫依靠她的人考虑未雨绸缪,何况太后还不算很康健?
一旦孟太后有什么三长两短,这十几年来心思全在两位舒娘娘身上、连子嗣断绝都不在乎的宣景帝,可不会像孟太后这么顾念孟家。
倒也难怪太后病倒之后,孟家会如临大敌,三个弟媳妇全部进宫侍疾不说,没有主母当家的四房,崇信伯更是索性亲自上阵了。
“对孟家来说,这还不是最要命的。”屠如川深深的看了眼盛惟乔,说道,“关键是,入秋的时候,天子同舒昭仪在殿前嬉戏时,不慎从台阶上摔下去,昏迷了半日才醒来!自此,身体也是大不如前!”
盛惟乔跟盛睡鹤对望一眼,神情都凝重起来:如果只是孟太后不大好的话,急的只是孟氏,但如果连宣景帝也……这可是朝野上下都无法忽略的大事了!
“那之后,郑国公亲自入宫,与太后娘娘密谈终日,太后娘娘就决定为天子立继后。”屠如川说着他上次主动上门时就透露过的消息,“宫里的两位舒娘娘当然是不肯的——不过这次太后娘娘态度十分坚决,甚至翻出十几年前遭乳母扼杀的小皇子之事,直接掷言,让天子在赐死两位舒娘娘跟立继后之间选择。天子无奈,只能同意立继后。”
他知道盛家兄妹来长安不久,对于长安人耳熟能详的一些事情只怕不清楚,简短说了下那位小皇子,“大概是十六年前吧,据说废后文氏的族妹小文氏偶得天子临幸,因此有孕,生下一位小皇子。”
“然而两位舒娘娘闻讯大闹一场,最后小皇子的乳母不知道为什么,失手将小皇子扼杀在摇篮里……事后太后娘娘本欲责问的,但被天子拦了下来,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盛惟乔心说宣景帝也真是心狠,她早年就听说过,舒氏姐妹才得宠时,曾逼着宣景帝给怀孕的妃嫔赐落子汤药——好歹那孩子还在肚子里,没落地——这位倒霉的小皇子,可是生下来活生生照过面的!
作为生身之父,尤其是膝下没有一子半女的天子,竟然下得了这样的手,只能说宣景帝已经被舒氏姐妹迷的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过宣景帝虽然在孟太后彻查小皇子之死的威胁下,同意立继后,舒氏姐妹却没有因此消停,屠如川说:“宫里两位舒娘娘因为拗不过太后娘娘的缘故,经莫太妃穿针引线,有向高密王府靠拢的意思。毕竟天子若无亲子,按照眼下的朝堂局势,大抵是从高密王府过继嗣子为储的。而高密王府如今只有两位男嗣,世子作为嫡长子不好出继,所以除非是过继嗣孙,不然选择就只有一位了。”
“容清醉?”盛惟乔十分意外,从听说这位小王爷在碧水郡受伤以来,虽然在赵府那次,还差点跟他照过面,但盛惟乔一直只当这是个寻常的宗亲,如今被屠如川一说,才恍然原来这人离皇位这么近!
她忍不住好奇问,“世叔,现在长安好像没有传出这样的风声?”
屠如川说道:“嗯,这是有缘故的——一来舒氏姐妹惧怕这么做会触怒太后娘娘,不敢宣扬。毕竟她们虽然深得天子宠爱,太后娘娘平时顾念天子,虽然不喜欢她们,却也不得不给她们些许体面,但倒向高密王府这种事情,等于是针对整个孟氏了。太后娘娘不可能容忍的!”
“二来……”
他沉吟了下,才用几乎微不可察的声音继续道,“据说,高密王府对于此事也有些争执,好像高密王妃不同意。”
“高密王妃不同意?”盛惟乔诧异道,“王妃不同意什么?”
她心想这位王妃总不可能是不同意让容清醉过继给宣景帝做皇储吧?
须知道孟氏跟高密王勾心斗角争权夺利这么多年,压根没有了握手言和的可能,偏偏双方一直势均力敌,难得宣景帝的一双心肝宝贝愿意倒向高密王,这种送上门来的机会,傻子才会拒绝!
如果是普通人家的过继,孩子的生母舍不得孩子,也还情有可原。
但高密王,应该说高密王这一派人面临的是什么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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