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就该吃饭了,傅司珩的厨艺如何自然是不必多说的,被猫粮荼毒味觉多日的陆乔乔终于感觉自己回到了人间,把饭兜里的猫饭吃个一干二净之后,立刻满血复活,还嫌不够地跳上了傅司珩旁边的椅子,前爪扒着桌沿直起身来,对桌上的饭菜虎视眈眈地流口水。
傅司珩一看她的小眼神儿就知道什么意思了,扫了眼面前的一菜一荤,料她对青菜不会太感兴趣,猫儿的口味又是无肉不欢,便夹了块鱼肉搁在她跟前,也不看她吃不吃,沉默地低头扒饭。
陆喵喵觊觎已久,见他真给自己夹过来了,心里乐得不行,马上就凑下去往嘴里咬,哼哧哼哧几下就吞进肚子里了,扭身四脚着地,巴巴地挪到男人身边来,前爪扣着他的衬衫衣角扯了扯,温和又讨好地叫了两声。
傅司珩有所察觉,佯装不觉,直到她无可奈何用脑袋不停蹭他腰,力道跟挠痒痒没什么两眼,却给他的衣服上蹭了好几根白毛,还犹不自知地继续蹭。
“别闹。”虽然很想无视她装得像小可怜的眼神,但为免自己的衣服再遭她祸害,傅司珩还是分了些余光给她,把碗里剔过骨头的鱼肉放在她面前,陆乔乔看也不看一口咬下去,吃得毫无心理负担。
反正,作为大病初愈的柔弱的小奶猫,她相信傅医生会把她照顾得好好的,说不清理由,但心里就是如此笃定地认为着,然后理所当然地接受他对她的好。
当然,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他做的菜味道太过诱人,对她这只受够了猫粮味儿的喵喵而言更甚,实在忍不住……
想着想着,她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把沾在桌面的那点儿酱汁也舔了个干净,一下又一下,自然无比。
可别说她当几天猫儿就丢了本性,要换作还是人的时候,打死她也不会这么当着人的面去舔吃的,但现在不是啊,一只猫舔舔桌子有什么好丢脸的,她刚还把饭兜舔了好几遍呢,完全没有一点压力,反正……他也不知道小奶猫的内芯子是她这个人。
就这么半是哀求半是撒娇地蹭了不少肉吃,心满意足的陆喵喵终于舔舔嘴巴,几步走到椅子边跳了下去,身姿轻盈,脚步无声,踩着优雅的猫步到沙发上窝成一团,看着像是吃饱喝足想睡觉了,但一双猫眸却仍亮晶晶地看着饭桌的方向……目光落在安静吃饭的男人身上。
很久之前就说过了,傅家的家教是食不言,寝语不语她倒是不清楚,暂时也……没机会去清楚……但在他们家吃饭真是半句话都不说的,即便有话非说不可,也得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才能开口,很是讲究。
看他,端着寻常的碗筷,吃着寻常的家常菜,却莫名有种在高级餐厅用西餐的从容优雅,没有一丝急躁,真的,她就只见过他赶时间吃得少些,饿到极点了也不会狼吞虎咽,正经得近乎执拗。
以前她看着吧,就觉得这样活得太拘谨,太累了,后来看多了就知道,这些于他而言早已成为习惯,别说会觉得累不累的了,硬要人换种方式才是真的让他难受,横竖那张脸长得够好看,板着不说话也依旧赏心悦目,她也没什么所谓……
哎,等等,想哪儿去了?
她才刚有点儿喜欢人家,这么快想以后要天天一起吃饭,是不是太远了?
陆乔乔,回来!
就这心思乱转的当口,傅司珩已经吃完了饭,把碗筷收拾进厨房洗好出来,便见窝在沙发上的小奶猫蜷成一团,两只爪子圈着自己的脑袋,恰好挡住了小小的猫脸,看起来……很有种“本喵喵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见人统统给我退下”的意思。
不过这家里就只他一个人,她要不想见的也就是他而已了,傅司珩自觉已经把她伺候得周到妥帖,故而对她莫名其妙的小情绪并不太在意,搁她自个儿在客厅待着,径自进书房处理些公事。
待他再次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却不见了她的踪影,连唤两声“小白”都没有现身,他只好逐个地方找去,最后在客房的床上发现这只正睡得香甜的小奶猫。
房里没开灯,黑漆漆一片,唯有客厅的灯光打进来些,恰巧斜照在枕头靠下的位置,傅司珩悄无声息地走近床沿,这才看见有团小小的白色缩在被子里,侧躺着,头枕在软绵绵的枕头里,刚好挡去了半边脸上的两块黑色,看似纯白的毛色几乎融入同样洁白的床被。
……这睡姿,还真跟个人似的啊。
傅司珩俯身轻抚了抚她唯一露出的小脑袋,见她只是无意识地蹭了蹭,并不醒来,便压下身把她从里面抱起来,她像是睡死了,在他怀里动也不动地伏着,连被抱到主卧的大床上也毫无知觉,翻了个身便继续呼呼大睡。
他知道她为什么会找客房睡,但既然是只猫儿,就没有一猫独占一床的道理,客厅倒是有个宠物屋摆着,只不过布置得再好再舒适,估计她也住不习惯……
嗯,那还是他一起睡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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