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长乡侯府出了孝期的第一个年,也是长房娶了新妇的第一个年,老夫人下令要大办,让朱氏和小苗氏两个一起置办这件事。而朱氏有心避小苗氏的锋芒,一味推辞,苗氏也不强求,小苗氏见这个新大嫂这般识趣儿,却不认为她是真的不愿管家,以小苗氏那样的心思自然对朱氏的此番举动很是怀疑,只是她本就不愿让朱氏分担管家之权,也乐的顺水推舟独自接下差事,但在小苗氏心底,对朱氏的防备又多了一层。
除夕当夜,大家都聚在寿安堂的正房里,连才一岁多的姚启斌也在,因为老夫人发话,姨娘们也在厢房里摆了一桌酒席。正房里,等菜肴都上齐了,老夫人率先发了话,下面每个人也都说了一番吉利话,才开席。
饭后,老夫人领着儿孙在暖阁里说话。
朱氏也想融入进去,瞧见姚可容的手里有条帕子的针脚有些生涩,知道是她自己绣的,就开口问道:“容姐儿的这帕子是自己绣的?”
姚可容不好意思的把帕子捏在手里,红着脸道:“绣的不好,让大伯母见笑了!”
朱氏掩唇一笑,“你这说的哪里话,大伯母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绣的还不如你呢!”朱氏的绣工其实很好,因为苗家没有多余的钱给她,她就只好自己偷偷绣了东西让春香拿去卖了,好买些胭脂水粉。
听到朱氏提起这个,老夫人也想起因为守孝,几个孩子的教养都耽搁了,几个孙子倒还罢,出了孝期,仍旧找了那个举子来教着了,只是几个孙女的女红却是没有人教的。想到这里不由打量了一圈,见几个孙女都到了该学的年纪了,便道:“我瞧着孩子们都大了,闺学也该办起来了。”
小苗氏接话道:“娘说的是,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刺绣师傅,就一直耽搁了!”
苗氏知道小苗氏对那些庶女向来是不关心,好在也没苛待她们,也只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只是刺绣要请了人来教,礼仪,才艺,诗书也是要请了人来。”
朱氏不甘心自己刚刚说了话,话就被人接走了,“我瞧着,我们姚家的姑娘都是极好的,这教养上自然要多花些功夫了。”
苗氏点点头,沉吟片刻又道:“我看就把我院子旁边的小院子收拾一个出来充作闺学吧!至于先生嘛,就先请一个教刺绣,一个教诗书的,一个教礼仪的,还有一个教琴艺吧!”
小苗氏赞同道:“母亲说的是!”话锋一转,“只是只请一个教琴艺的师傅是不是不太合适?这些孩子们也不一定是个个都爱弹琴的!”
听到小苗氏的话,姚可清在心底暗道:果然来了!她不记得前世的自己是怎么被她哄的不学琴艺的,但是今世就是自己不学琴艺,也不会顺着她的意思。
朱氏听得这话,不禁泼小苗氏冷水,“这闺学的教习的月俸可是向来不匪的!”
苗氏看不上朱氏这小家子气,“咱们家还差那几个钱不成,连姑娘都养不起了?”
小苗氏瞟了眼朱氏,看着姚可清道:“我听说清姐儿可是喜欢弄萧的,听说她床头还挂着支萧呢!”
朱氏闻言涨紫了脸皮,小苗氏这话是说她苛待继女,舍不得花钱教养她了,而且花的还不是她的钱。
姚可清却道:“我只是瞧着用它来撩帐子挺好用的,才把挂在床头的。”朱氏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总算是让这个妯娌吃了回瘪。
小苗氏尴尬道:“我瞧见你把它挂在床头,原以为你是喜欢的,没曾想,你是另有它用的!”
姚可清见小苗氏的眼里并没有失望的神色,就道:“我觉得学琴挺好的,正好姐妹们都学嘛!”见小苗氏的眼神一闪,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姚可清又道:“不过就是因为大家都学,我倒觉得不太想学了!”
小苗氏眼中亮光一闪,“那清姐儿想学什么呀?”
姚可清歪头看了小苗氏一眼,想了片刻道:“我在我娘的嫁妆里瞧见过一把琵琶,好像还是名家所制,我就学琵琶好了。”
小苗氏闻言舒了口气,不用自己想法子,她自己放弃了学琴,倒是给自己省了功夫。姚可柔听到是名家所制,心里有些向往,想着她娘说过二姐姐的母亲嫁妆极多,就忙问道:“二姐姐,大伯母的嫁妆里有琴吗?”
姚可清似笑非笑的看了姚可柔,又看了眼朱氏道:“那你就要问你大伯母了!”
姚可柔突然想起,姚可清称呼现在的大伯母为母亲,称呼自己的亲生母亲为娘的,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朱氏的嫁妆是极少的,除了一百亩的旱田,就只剩下一些笨重的家具了,再就是几百两的压箱底银子了,哪有那些金贵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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