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黑布,走进属于神秘花氏家族的历史故纸堆中,精心设计可以透过阳光却透不过窥视目光的窗户,让这一趟寻幽之旅显得格外温暖,但许乐和钟烟花并没有在这间屋子里呆太长时间,当窗外的太阳开始探出红融的毛丝,准备把名字改作夕阳时,便走了出来。
大师范捧着茶壶,闭着双眼,宁静愉悦坐在大树下的竹躺椅上,似乎早已经忘记当年被封余裸掉在树上的屈辱时光,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睁开双眼侧身望去,诧异问道:“这么快就看完了?”
“大师范府在帝国的七百余年历史,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看完,事实上,我连那位女性先祖的那本心情日记都只看了一半,只不过时间到了,我必须得离开。”许乐回答道。
“离开?你们要去哪里?联邦?”大师范蹙眉问道。
许乐答道:“我们要去市场,明天再来您这儿看。”
大师范重重一拍大腿,在白洁细嫩的肌肤上留下一记羞愤的掌印,骂咧咧说了句席勒早期滑稽剧本里的著名台词。
“明天再来?你们把我这儿当什么了?公共厕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许乐看过这出剧本,笑了笑,并没有解释太多,牵着钟烟花的手,在大师范的骂声中轻快走出白色院落。
斜日在贫民区糟烂的街道上拉出无数道斜斜的影子,他们二人在这些影子里行走,斜穿过三棵槐树下的小巷,便到了市场,在周围摊反好奇疑惑的目光注视中,来到苏珊大妈的小店。
……
……
热腾腾的晚饭,热腾腾的气氛,安静的贫民区小院的夜晚,显得如此温馨,杂烩锅,打血糕,羊肉酸菜粉丝汤,炸面盒子包葱肉,痛快淋漓的吃完后,便轮到钟烟花心不甘情不愿面上却依旧挂着甜甜讨好笑容的洗碗工作,闲聊两句,帝国南路花牌的三人局再次激烈展开,直至深夜。
阁楼里,许乐安静地组装改进后的高清播放机,看上去并不灵巧的手指,却像机械一般稳定精确,以不可置信的速度将那些零散的构件,变成帝国京都各贵族府少爷们再次难以自拨手酸腰痛的好玩意儿。
对于他来说,这种平静的日子里偶尔能够重新嗅到机械的味道,和先前的晚饭闲聊牌局一样,都是很幸福的事情。
钟烟花俯卧在小床上,撑着下颌,翘着的两只脚调皮的上下弹动,像黑宝石般的漂亮眼眸,静静地专注看着桌旁的许乐,越来越亮。
认真工作时的男人最性感?好像小时候看的女性杂志上面就是这样说的,少女如此想到。
“哥,白天在大师范府里你盖着阳光睡觉的时候,我把那本心情日记仔细地看了看,越发觉得花家的那位先祖真是位了不起的女人。”
许乐将烙铁小心地搁在六星刀金属刃身上,回头看着床上的少女,沉默片刻后回答道:“我可不希望你变成那么了不起的女人。”
“为什么?”钟烟花一骨碌从床上翻了起来,睁着大大的眼睛,回看着他非常严肃的问道。
许乐不知该怎么回答,从上次和怀草诗见面时的情形来看,钟烟花向往着那样的人生,那样强悍的人生,然而……
许乐思考片刻,看着她温和说道:“不管是祖星,联邦还是帝国,可能表面上改变了很多,但其实骨子里有很多事情一直没有发生过变化,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男女间的关系,像花家先祖或者是怀草诗这样的女人为什么很少?因为那样很辛苦,我不想你过的太辛苦。”
闲聊只是插曲,不知道少女下楼一夜可曾无眠,反正许乐睡的挺香,仿佛回到当年重伤逃亡时,就在这间阁楼里,感受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安全感和放松。
之后的日子里,这样幸福的生活一直在重复。
清早起床,许乐经常看见晨雨巷后卖桅子花的小姑娘,有时他从阁楼小窗里探出头喊一声,再用纸钞裹着昨夜嗑乘的板栗扔出去,噼嗒落在小姑娘的脚下,然后便一大捧香腻沁脾的白花搁在门口石阶上。
每当这时,钟烟花便会蹲在厨房边机井旁,愤愤不平的用力刷牙,不知道为什么生气。许乐要进厨房去帮大妈准备晚饭,她却倔犟地不肯看他,不肯让路,满口白沫把腮帮子鼓的极圆,异常可爱。
吃过早饭,许乐骑着电动三轮车,搭上大妈钟烟花和昨夜做好的高清播放机去市场,卷起那扇沉重的卷闸门后,他牵着钟烟花的手去大师范再次埋首故纸堆,无论小姑娘怎样赌气去甩,他笑眯眯地不肯放。
大师范府很安静,阳光很好,大师范从生气到无奈到麻木,也懒得再管这对兄妹,所以许乐拥有很好的环境,在清漫的阳光下香甜入睡,补偿昨夜加班的辛苦,至于那些或许承载了很多秘密的故纸堆,自然有很感兴趣的钟烟花认真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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