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寻的心狠狠一震,身后,关恒再次将围上来的衙役狠狠踢了出去,哀嚎一片,却入不了她的耳朵。
“就为了让我欠你?”所以不反抗?用命换一个亏欠?
“嗯。”男子淡淡的答。
“……为何?”
“你欠了我,倘若我没死,那么我能对你予取予求,让你一辈子不许离开我。”男子仍然笑着,他其实是极少笑的,而且,这是唯一一次,他的笑让她觉得那么酸楚。
“倘若你,倘若你……”后面那个字,她说不出口,堵在喉咙,不愿说,不肯说。
“倘若我死了,你会记住我一辈子,都是一辈子,我不算亏。”
倘若没死,他会利用她对他的亏欠,将她永远锁在身边,对她,他从来不打算做正人君子。
倘若他死了,以她的心性,也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他会成为她心底的刺,或者她心口的痣。
哪一种,都比她离他而去好。
哪一种,都比她忘了他好。
脚步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未寻仰头看着男子,视线从他满头银丝,滑到他深邃执拗的眼,再至他眼角眉梢不经意流露的孤绝,眸光剧烈的晃。
这是个疯子。
她知道,只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那么就绝对不会是为了哄她开心,信口雌黄。
他是认真的,若真有那么一日,他就真会那么做。
那么他又知不知道,光是想到他会有那么一日,她的心便已经极痛。
她怎么可能对他下手,她怎么舍得对他下手?
若真有那么一日,她宁愿将刀尖对向自己的心口,也不会去实践那么一个假设。
眼底有热浪上涌,未寻忙撇开了头,眨眨眼睛,将那股酸涩压下,眼前,是街道底端的围墙,前面已经没有去路。
他们,走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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