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着她,不得不按照自己安排的棋路走下去,没有退路……
“……是!”密卫迟疑了下,还是躬身退下。
而另一边,顾台天的客房门口,与他对峙的不戒小和尚,在长久的沉默之下,终于沉着脸色,压着声音开口了,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凌厉之色!
“顾施主,这就是你的决定?让长生施主与周施主尽快完婚,这就是你的决定?”
慈眉善目的脸上,难得出现如此色厉内荏的气息,顿时让那个悲悯世人的不戒小和尚,气质大变!
这一个瞬间,顾台天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们身边那个不戒小和尚,而是不戒小和尚的另一重身份!
人神,上氏!
“是!”略微叹息了一声,顾台天还是开口回道。
“呵呵……顾施主,枉你是一个深谙玄学之人,竟然会生出这般愚昧的想法!”不戒小和尚闻言,当即冷笑了一声,沉声继续道,“长生施主一而再再而三的逆天行事,如今却再一次的平安无事,你和贫僧心中早就有了定论,不是吗?而你,身为以玄学入道之人,窥得天机之后,不思进取,竟然做出这般得过且过的决定,你真是让贫僧心寒!”
“不得过且过,还能如何?小高僧,天道不全,天道有缺啊!天道有缺,大劫将至,动辄改天换地,这岂是你我这等区区人肉之躯可以改变什么的?即便是你我窥得天机又能如何?我们能有那女娲补天之手,来弥补这缺失的天道吗?我们能有祖神开天之能,另辟一片天地吗?我们不能!我们不过是区区一个人而已!就算有再大的能耐,又岂能左右日月轮转草木枯荣?”顾台天闻言,也来了气,当即沉声回道,并且越说越激动,直到最后,沧桑却难掩风华的脸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岁一般,萎靡不堪的后退了一步,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若知道这片天地,有着这样大的隐患,我和弱水的魂魄,哪怕是再在无垠的空间缝隙中流转千年,我也不会在这里为长生重塑肉身!是我们害了她!我们夫妻两人逆天而行,终究是难以挽救我们女儿的命运,这就是命啊!我顾台天自负观天测地,如今,我认命了!我不再希冀弱水可以重生,我也不知道这天道有缺的隐患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我不能让我的女儿留有遗憾!”
“认命?你可以认命!因为你本就是不该存在在这个世间的人!”不戒小和尚闻言,当即沉声冷叱道,“可是贫僧不能!贫僧身为人神一脉的仅存之人,肩负着守护人族的使命,即便是天道有缺,贫僧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劫之下,生灵涂炭!”
“说什么认命?顾台天,你若是认命,早在你们父女逆天重逢之时,就该葬身在逆天之劫下,又岂会至今仍有命在?你若是认命,又何必带着房间中安置的那尊棺椁东奔西走,为她不惜让自己的女儿以身犯险,也要去寻那逆天复生之法?”
不戒小和尚的步步紧逼,让顾台天节节后退,直至背后抵到门框上,退无可退,才不得不停下,一脸灰败的低喃道,“是啊,我不想认命!前世今生,我只想看着我们挚爱的女儿能够长生安泰,为什么这么难?世道弥坚,竟然弥坚至此,你让我如何?胆大妄为的逆天改命,千百年的空间缝隙碾转,丧妻之痛,这些我都可以忍,可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她又有什么错?”
“她没有错!可是她是改变这一切的唯一契机!”不戒小和尚闻言,当即沉声开口道,“顾台天,天道虽然有缺,但并非荡然无存,星宿轮转,占室女星动,就证明着,你的逆天而行,将长生施主强行带到此地,正是顺应了此地的天意,应合了此地的契机!”
“是!是我们将女儿强行带到了这里,可是,我们并不知道这里会是这个样子!”顾台天闻言,当即反驳道。
“知道与不知道又能如何?”不戒小和尚一步一步往顾台天靠近,目光之中,满是坚决之色,稚嫩的声音中,带着看透世事的沧桑,“顾台天,所有人都可以认命,所有人都可以退缩,唯独你,唯独你不能!虫神蛮蛮本已离开这片天地,却又被你强行逆天缚神给带了回来,长生施主的出现,改变了这片天地多少人的命运,如此种种,轮回已变,前因后果皆由你们夫妻而起,你有什么资格认命?有什么资格退缩?又有什么资格得过且过?”
“我……”顾台天顿时被不戒小和尚说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神情更加灰败,脱力的低喃道,“是啊……我有什么资格退缩,有什么资格认命……可是,你告诉我,我不认命还能如何?我不认命,就能当现在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我不认命就能改变什么吗?我们不能改变什么的,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该降临的,还是会降临,天命不可违啊……”
“不!贫僧不相信天命!贫僧一族格尽职守,即便是天要灭世,贫僧也有守护这世道之责,只要贫僧不死,这世道就依旧存在!只要我们不放弃,这一切,都还有可以改变的契机!”不戒小和尚闻言,当即激动的上前,一把将斜倚在门框上的顾台天拽起,力气大的非常,小脸之上,神情更是肃穆,沉声道,“顾台天你听着,贫僧隐隐有一种直觉,你命主占室女星的女儿,就是眼下这世道唯一的救赎!我不管你到底要不要催着她尽快完婚,我只知道,你不能认命!这世间,如今唯有你,可以与我并肩,看这天道有缺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大劫!也只有你可以与我并肩,探寻出一丝生路!佛祖屠魔,尚留一线生机,我不相信,这天道有缺浩劫将至之下,就全然绝了生路,没有留下哪怕一丝生机!顾台天,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只要还有一线生机,你和我,都要抓住!我们虽然是神,没有辟天补天之能,但是我们都深谙天道,不是吗?”
“我们?”顾台天闻言,灰败的眼底,顿时燃起一丝星星之火。
“对!我们!顾台天,我们可以的!”不戒小和尚见此,连忙点头,一脸笃定的道,“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们就能抓住的!想想长生施主,想想你的爱妻,既然你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又何惧再博上一博?”
顾台天闻言,转眼陷入了沉思之中,只不过是几个瞬息的时间,他沧桑的眼底,星星之火就以燎原之势,迅速的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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