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临帝终于缓了口气,长长的叹了一声。
朝堂上已然吵成了一片,支持开宗祠另择新主的皇亲贵胄,不在少数!
而朝臣们在关于九五之位的争论中,皆选择了明泽保身,那是周氏皇亲的事儿,不论如何,跟他们这些个朝臣都没有必然的关系,一个闹不巧,宗祠不开,新主不立,那就成了谋逆的大罪!
“儿臣支持开宗祠,大周延绵数代,不能因为一个不肖的宗室子孙消亡!”
“臣弟附议,皇兄你已年迈,这皇位,还是在宗室之中择贤能而局吧,左右要度过此次亡国之祸才是!”
“儿臣觉得老皇叔说的有道理!”
“……”
皇亲贵胄乱作一团,争论声不休,饶是有几个出来为周临帝说话,也瞬间被淹没了去。
“内忧外患,大周已然积弊如此之深,朕之罪啊!这是天要亡我大周啊!”周临帝看着乱成一锅粥的朝堂,老眼微湿,仰头,无助的叹了一声。
周临帝是个玩弄帝王权术甚为老辣的帝王,手段阴狠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在治理朝堂之上,他广开言论,倒也算得上开明,否则,大周也不会有如今一番太平盛世。
只是,利弊向来没有个界限,放权的后果,在这战乱之时,倒是体现了个十足十,饶是他这个皇帝,都被质疑,都要被推翻了!
“父皇,还请早做决断!”梁王与争论之中上前,颇有几分身为表率的自傲,“让周沐小儿引咎伏诛,通缉祸害大周的顾长生,收回柳州封地,与三国议和,大军兵发南疆,亡国之祸可解!否则儿臣只能当那个不孝子,请开宗祠另择贤主了!”
“甚是!”
“言之有理!”
“……”
梁王的话语,当即获得了数位皇亲国戚的赞同。
“呵呵……”龙椅之上,周临帝闻言,突的就笑了,“另择贤主?说的是你吗?逆子!大周就算是此时亡国,王位也不会落入你这庸才之手!就算重开宗祠,朕依旧是周氏的族长,依旧拥有新主的表决权!尔等何苦如此逼朕?”
周临帝说着,踉跄的从龙椅上走下,居高临下的指着下面的诸位皇亲,厉声呵斥,“让朕的沐皇孙引咎伏诛?通缉他认定的妻?就算如此能够平息三国之怒,保大周一时安泰,可我大周的国威何在?不战而屈人之兵,大周纵然战败,我周氏一族,也不负先祖征战四方的遗志,亡得其所!朕年老昏聩,尚还有当年的威风,尔等正值壮年,却如此胆小怯懦!当真是我周氏的好子孙!”
说到这里,周临帝苍凉一笑,再次低头下望,目光中隐隐带了几分鄙夷,“同三国一道,兵发南疆?你们是真傻还是假傻?在这片无尽的疆域之上,有两处禁地,就算是曾经中原大一统,泱泱大国都不敢擅闯,其一是北漠之北,大浪淘沙神陨之地,其二就是中原之西南,神眷之族巫蛊!朕之皇孙周沐,天纵神武,一度兴兵北蒙南疆,却是在边缘之地就见好既收,所为者何?这两处禁地,擅闯者,有死无生,一个不巧,就是中原的一场浩劫!”
“西南之地,穷山恶水,却盛产矿石,如此天然宝藏,你以为中原就不曾觊觎过?可为什么他们只需岁岁纳一点小贡,就能逃过中原诸国的觊觎?庸才们,回去仔细想想吧!”
周临帝的话语,让下站的诸位皇亲和朝臣都是一愣,神情有点莫名。
“父皇何必危言耸听,就算真如父皇所说,那也是后事,眼下,能让大周避过亡国之祸才是紧要!还请父皇早做决断!”梁王气急,再次不依不挠的开口。
“请父皇早做决断!”
“皇兄,听臣弟一言,周氏不乏英才子弟,即便是陨了一个周沐,也不至于亡国,可是,他纵容自己的女人,确实是给大周引来了亡国之祸,如此子弟,当舍则舍!皇兄对昔日的杜贵妃情深意重,可是此时却非儿女情长顾念旧情的时候,取舍之间,还请皇兄决断!”
周临帝一听提及周沐的祖母,当即暴走,“闭嘴!朕之爱妃,岂容你来提及!”
“皇兄这是什么话?若真是如此,臣弟也不得不说,当年先太子被立为太子,一不居嫡二不居长,所凭的不过是皇兄的偏爱而已,如今看来,周沐与其父何等的相似,凭借的不过是皇兄的偏爱,纵使他有战功,可是十数年荣*宠*,周氏待他已然仁至义尽,此番大祸滔天,我们容不得他!”说话的是周临帝的一个皇帝,当年夺储,这位王爷尚年幼,加上出身低贱,倒是躲过一劫,平时庸庸,不成想此时倒是给了周临帝当头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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