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船,才发现上面更是别有洞天,不仅有精致舒适的舱房,甚至还有观看歌舞的大厅,也有处理公务的书房,倒像是将一座宅邸整个搬上了船一样。
我一上船,立刻有人过来接应,服侍我进了自己的舱房。
舱房布置得倒是十分舒适,我将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到床头的一个摇篮里,离儿在马车里闹腾了那么久,早就已经困倦不堪,吮吸着小指头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而我则坐在床头,只觉得一身的疲惫。
靠在床头,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我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却是被离儿在摇篮里大声哭的声音吵醒的,我急忙走过去把孩子抱起来哄着,已经有侍女在门外轻轻道:“夫人,夫人?”
我的头还有些昏沉,只能抱着孩子又坐回床边,道:“进来吧。”
那两个侍女走进来,看见我面带疲倦的样子,离儿也在哭,急忙问道:“夫人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事。”我笑了笑,离儿刚刚哭大概也是因为一觉醒来没见着我,所以乱嚷嚷,我抱着她一边轻轻的拍着,一边在她耳边呢喃,孩子倒也乖,很快止住了哭,抽泣着拉着我的衣服,小脸上满是委屈的神情。
侍女又问我道:“夫人休息了这么久,可要用晚膳?”
我问道:“我睡了很久吗?”
“嗯,大半天了。”
“大半天了?”我转头一看窗外,可不是,窗外的天色都已经黑了,船也早已经驶离了港口,潺潺的水声在耳边响着,像是江水奏鸣一样。
我笑了笑:“我还真的睡了这么久,难怪肚子有些饿了,也罢,你们给我随便拿点汤饭上来就行了。”
“是。”
两个答应着,一个留下来照看我,另一个转身便打开门要出去,刚一开门,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刚刚离儿一直在哭还没注意,好像有什么人在船舱的那边说着什么,我问道:“怎么回事?”
那两个侍女对视了一眼,道:“夫人过去看看吧。”
看她们的神情,好像有什么事不好明说,我想了想,将离儿放回摇篮里,嘱咐一个留下来照看孩子,让另一个跟着我出了门。
绕过前面的回廊,一转头,就看到几个侍女站在那儿,脸上带着不悦的神情,而在他们对面的,就是那个舞姬眉娘,正对着那几个侍女高傲的说道:“听见了没有,我可是李大人送给钦差大人的,跟你们是不一样的,少拦我的路!”
其中一个侍女一听,立刻说道:“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就这个意思,听不懂人话吗?”她冷笑一声,看了看他们,鄙夷的说道:“还以为钦差大人身边的人能机灵一点,原来都是这种货色,哼!”
那几个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骂道:“你说什么?!”
陪着我走过来的那个侍女似乎也刚刚受了些气,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情,但碍着我在面前,也不好过去明骂,只暗暗道:“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几呢,狂得那个样子!”
我回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个眉娘,便慢慢的走了过去,问道:“什么事?”
那几个侍女一见我,急忙俯身行礼:“夫人。”
“嗯。”我点点头,示意他们都起来,又转头对着那个眉娘,她也在打量我,穿着一身素色的长裙,长发随意的挽了个髻,斜斜的插了一根普通的珠钗,并没有其他的装饰,连淡扫峨眉的妆容都没有,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跟在我身后的侍女立刻说道:“喂,见到夫人还不行礼!”
“哼,夫人?”眉娘看了我一眼,翻了个白眼,冷冷道:“大人连提都没跟人提过,什么夫人啊?”
我的脸色也黯然了一下。
这些人的眼睛都是在油锅里练过的,袁易初从来没有在任何公开场合提到过我,而今天上船,更是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明眼人都知道我这个“夫人”不得宠,甚至是遭到冷遇的,也难怪她看低我了。
不过,我也只是黯然了一下,就微笑着说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是不是要去问问大人呢?”
她的脸色也僵了一下。
她虽然看不上我,但也知道我毕竟是夫人的身份,即使不得宠,身份使然,她也不敢在我面前太过造次,于是懒懒的说道:“不必了,夫人是吧,我知道就是了。”
我仍旧微笑着:“既然知道我是夫人,那你该怎么样?”
她不悦的看着我,见我只是微笑着,也不好发作,便不耐烦的朝着我草草一福:“眉娘见过夫人。”
“既然你叫我一声夫人,那我也就该好好的照顾你这个新来的。”我说着,上前一步道:“你们刚刚,是在闹什么?”
旁边的侍女一听,急忙说道:“夫人,大人传了汤品,我们是给大人送过去的,可她一来,就一定要自己过去送,这本来就是我们的事——”
她的话没说完,眉娘已经抢着说道:“那又怎么样?我是李大人送给大人的,就是为了服侍钦差大人,为大人做一点小事,替大人分忧,难道有错吗?”说完,她故意看着我:“难道夫人觉得眉娘这样做,也是错的?”
我看了看她身上单薄的裙子,裸露着锁骨大片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的曲线也显得十分诱人。
看来,她的动作倒比之前那个奶娘还更快一些。
我笑着说道:“也不算错,既然是大人的人,为大人做事,替大人分忧,也是份内的。”
那几个侍女一听,急忙道:“夫人——”
眉娘已经笑道:“听见没有,这可是夫人说的。既然夫人已经开了口,那眉娘就——”
她的话没说完,我已经说道:“不过,要为大人做事,替大人分忧,也不只是这一点事而已,还有一件更大的事,若你做好了,才真是为大人分忧了。”
她皱了一下春柳般的眉尖:“什么事?”
“大人的掌上明珠年纪尚幼,每天要用去许多的尿布,可这一次回京,也忘了带上浆洗的仆妇,既然你这么想要为大人分忧,就去把小姐的尿布洗了吧。”
眉娘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你说什么?你要我去洗尿布?!”
我的目光一冷:“你在跟谁说话!”
她被我一瞪,气焰也下去了,说道:“夫人,我——我可是李大人送给钦差大人的,我是来服侍大人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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