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晖说道:“我看了看,铜雀台西边的那条长街,往北是护城河,往南布了我的人,那些刺客要逃,只有进这家药铺。”
“那,药铺里有什么异常现象?”
“没有任何异常现象。”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了一缕精光——刺客进了药铺,药铺却没有异常现象,那么只有一种解释。
药铺有异常!
“而且,关于这家药铺,我还打听到了一些事。”
裴元灏想了想,起身道:“去看看,路上说。”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杨云晖看了我一眼,突然笑道:“三哥,把她也带上吧。”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只见他又笑了笑:“金翘说,这个女人很厉害的,跟在三哥身边,总能有些用处。”
一听他这句话,我的脸色变了一下。
裴元灏也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挥了挥手:“青婴,你也来。”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他已经开口,我也无法,只能跟了上去,在出门的时候,杨云晖站在门口,朝着我一笑,那笑容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邪魅之感,令我的心头一颤。
出了州府便坐上了一辆马车,摇摇晃晃的朝着铜雀台那边驶去,车轮磕碰在地上那种熟悉的夺夺声也掩盖不住外面一片喧闹的景象,扬州城不愧是南方最富庶的城市,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小贩的叫卖声,酒楼小二的吆喝声,还有莺莺燕语不住的随着风飘进车厢里,也能让人感到这座城市的活力。
但裴元灏坐在车厢里,却丝毫没有受到任何感染,面色依旧沉冷:“说吧。”
杨云晖坐在他的对面,撩起窗帘往外看了看,说道:“这个药铺,我让人在坊间查了一下,是一家老字号的药铺,二十多年前在扬州开得很大,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一夜之间就关门了。”
“后来呢?”
“直到一年多前,才重新开张,奇怪的是,好像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撑腰,生意做得很大,连黑市里流通的一半的药材,也控制在他们手里,官府也查过很多次,却一点收获都没有。”
“哦?”
裴元灏挑了挑眉毛,就在这时,前面又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杨云晖伸手撩起了窗帘朝外面一看:“到了。”
我也透过窗帘看向了外面。
顺着杨云晖的目光看过去,街面上是一家门面很大的药铺,六扇大门敞开着依旧是人来人往挤得水泄不通,而大门的上方挂着一个牌匾,上书“悬壶济世”四个大字,下面还有一块小匾,上书四个大字“回生药铺”。
裴元灏道:“派人进去了吗?”
“还没有,如果药铺真的跟刺客有关系,派官府的人进去,只怕会打草惊蛇。”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里一动,抬头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我知道他让我跟来的原因了。
一股隐隐的火气从心底升了起来。
真当我是傻子么?昨夜我才和那些刺客遭遇了,身上还留着他们弄出来的伤,现在就让我进药铺,如果刺客真的在里面,我还有命吗?
这个男人,我也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针对我了,裴元灏带着我南下,难免让人有那方面的遐想,而杨金翘又是他身边最得宠的姬妾,杨云晖这样做,是为了他妹妹,或者说,为了杨家将来的打算吧。
但,就这样要赔上我的一条命,是不是太心狠了?
这样想着,我默然的移开了目光,透过窗户看着那家药铺,一言不发。
在宫里,别的本事没有学会,装聋作哑却是宫女们的拿手好戏,我摆出这副油盐不进,又低眉顺目的样子,杨云晖也拿我没办法,索性转头笑道:“三哥,你说呢?”
我的心里紧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了对面的裴元灏。
对杨云晖,我可以不理不睬,但如果他开了口——
裴元灏看着窗外,好像一点都没发现我和杨云晖之间无声的对峙,马车并没有停,很快便从药铺的正满驶过,裴元灏这才放下的帘子,淡淡道:“回府。”
杨云晖一听,急忙道:“三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机不可失?什么时机?”
“要查那些刺客,最好就是在今天,”他说道:“那是一家药铺,问药看诊都不求人,等过一两天,刺客的伤好了,我们就没有线索了。”
裴元灏单薄的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意——
“谁说,我是要查那些刺客。”
什么?
这一次不仅是杨云晖,我也微微吃了一惊,睁大眼睛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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