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当”的一声尖锐脆响,那粗大的马刀被硬生生的打弯,原本砍向裴元灏的刀势斜斜的擦着一边划过,然后扑的一下脱手而出,插进了地里!
我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那些山匪也全都惊呆了,但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更多的银光从身后飞射而来,顿时一阵惨叫声响起,数十人应声倒地!
怎么回事?!
我睁大眼睛,看着那些山匪的身后,一队训练有素的轻骑兵策马飞驰而来,一个个宛若天神下凡,手中弓箭化作银光如急雨般飞射而来,顿时惨叫声连连,而当那些银光擦身而过的时候,裴元灏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仍旧屹立在那里。
“妈呀,那是铁甲轻骑!”
嚎哭声中,有人大喊了起来——铁甲轻骑?我依稀记得,这是扬州府最精锐的部队!
怎么回事?他不是隐匿了自己的身份吗,为什么扬州府的人回来接应他?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个危难是解了!
我刚刚松了一口气,可那些弓箭飞射而过,虽然避开了我们,但强烈的杀气却惊倒了拉扯的两匹马,它们突然开始躁动起来。
两匹马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长嘶,其中一匹几乎人立起来,扬着马蹄,裴元灏急忙回过头,一看到着情景,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愕然。
“啊——!”
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低呼,就感到一阵剧烈的摇晃,两匹马开始疯狂的乱跑了起来,那些护卫一看不对,急忙上前来拦住,被马蹄狠狠的踢翻了两个,也撞飞了几个,这两匹马撕扯了半天,眼看前面没路,竟然都调转了马头,朝着后面飞跑!
一阵剧烈的颠簸好像地动山摇,我好几次差点被甩出来,眼看着马车掉头,裴元灏的眼睛都红了——“青婴!”
他上前一步,厉声喝道:“给我拦下!”
那些护卫立刻飞涌而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马匹迅速的往回跑出了好远,而铁甲轻骑和那些山匪杀成了一团,也没有办法追上来,我在车厢里,只能抓住窗框,指甲深深的插进了木头里,好像要裂开一般,这才稳住了身形。
马还在疯狂的往前跑,我被震得好像天地都要崩塌了一般,眼看着这两匹马已经慌不择路,越跑越靠近山壁,车厢碰撞着坚硬的岩石,顿时碎裂开来,残破的木屑飞到我的脸上,打得生疼!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只怕马车就要被掀翻了!
我想了想,这个时候没有人可以依靠了,只能靠我自己!我咬了咬牙,沿着残破着车厢边缘慢慢的往前爬,没有人驾车,缰绳被甩在后面,时不时飞过来打到车辕上,我一手抓着车板,一手试探着要去抓缰绳。
眼看就要抓到,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处陡峭的岩壁,车厢一下子撞上去,砰地一声,剧烈的震荡险些将我撞下车!
我急忙双手抱住车辕,这才没有跌落下去。
又试了两次,最后一次终于抓住了缰绳,我心中一喜,急忙用力的往后拉,这两匹马还没镇定下来,一感到有人勒缰绳立刻疯狂的甩头,我一手抱住车辕,一手将缰绳死死的握在手里,整个人往后拼命的仰。
粗糙的缰绳割开了皮肤,震裂了虎口。
可我一直死死的拉着缰绳,咬牙忍着剧痛,终于,在我的努力下,马匹慢慢的镇定了下来,脚步也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慢慢的停了下来。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这下,只要等裴元灏他们的人过来,我就得救了。
才刚刚这样一想,突然,两边的山崖上就传来了一阵动静,我心中一动——他们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我起身一看,映入眼帘的场景却让我又一次陷入了恐惧。
是山匪,那些山匪居然沿着山路追到这里来了——不,也许不是追,而是被铁甲轻骑赶到这里来了,他们一看到我,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神色,急忙飞身跃下,将马车围住。
我惊慌的看着他们:“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哈哈哈哈,”那些人狞笑着走过来:“没想到你也到这里了,既然如此,跟着爷们回去吧!”
话音一落,他们立刻扑上来,一把抓住了我。
“不要,你们放开,走开!”
我用力的挣扎厮打着,那人发火了,狠狠的推了我一把。
我被狠狠的推倒在车厢里,后脑勺重重的撞上了坚硬的车板,顿时一阵剧痛袭来,只觉得脑后好像被火烧一样滚烫,眼前一黑,就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再度醒来的时候,鼻子先闻到了一股汗酸味和腥臭味杂合在一起的味道,令人作呕,加上后脑上阵阵钝痛,我打了个干呕,这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
是,黑夜里吗?这里,又是哪里?
我的心里隐隐的升起了一点不安,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周围是一片空,摸摸身下,似乎是一张宽大的床,但床褥并不厚实,还有一些黏黏的感觉,好像很脏,我闻到的汗酸味有一大半都是从那里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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