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她还听喜子说,村子里边都在传着说是离秋叶在家养了个野男人,这一听这话儿,李若华立马就想到了,花青田家那几口人,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每次离秋叶让妙龄过去豆腐坊拿点豆浆豆腐什么的,妙龄更是连看都不会看一眼他们是怎么鼓捣豆腐的方法。
所以,这话,自然是路氏给传出去的。
她算是明白了,当时,她就是给离秋叶介绍了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啊。
“秋叶啊,你这家里边,是不是还有个陌生男人?”想到什么野男人,李若华又小心地问。
离秋叶听到李若华的问话,心里边一惊,但也没有太大的惊讶,村里边人知道这事,也是迟早的事情。
“是啊,婶你是怎么知道这事情的?”离秋叶大方地承认,残影都在她家住了够久了,伤也养地差不多了,让人知道了,也没啥大不了的。
“真有男人啊。”李若华也是吃惊不小,本以为是路氏胡说的,没想到,还真有这样一个男人。
“就两个多月前救下的一个人,受了挺重的伤,倒在我家门口,看着可怜,就给救下了。”
“你啊你,秋叶啊,你让俺说你啥好呢?”这下,李若华可是急坏了,这姑娘家的名誉,可是最最重要的啊,这秋叶怎么能在家里头收留陌生男人呢。
这要是让族长那个势利眼知道了,还咋得了啊。
“咋了?”
“你救的是啥人啊,不认识的人,还是个男人,你怎么就能往家里边带呢?”这回让路氏抓到了小辫子,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出来呢。
“婶,你这是急啥呢?不就一个男人吗?”
“你啊,你都不知道现在村里边都传成啥样子了,都说你离秋叶有了银子,就在家里边养了小白脸,你……你这可让婶怎么帮你才行啊。”
李若华也是急啊,这乡里边,女子养男人,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男人,那可是要被沉塘的啊。
离秋叶无所谓地一笑,看来路氏的问题,是到了不解决不行的时候了,“婶,你就放心吧,那男人的事情,我心里边有数的,她路氏就是舌头再长,也翻不了天的。”
“你……有办法不?”被这么一说,李若华的心,总算是定了定,但还是不放心,毕竟这秋叶,还只是个小姑娘呢,又带了个几岁大的孩子,能让人放心得下吗?
可是,她也不是个做事没分寸的人。
“有,我早就想好了办法了,绝对不会出啥事情的,婶你就放心吧。”
李若华听到离秋叶的话,总算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看她的样子,听她的话语,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这样她也就不用担心了。
“有办法就行,不过,这路妹子的事情,你准备咋办?”
李若华觉得,这路水水再留在离秋叶的身边,迟早是个祸害,还是让她带着两个孩子趁早离开才好。
不然,她这心里边,总是堵着块石头,闷得慌,觉得太对不住离秋叶了,人家当时是相信她,才找她介绍个好点儿的长工,她介绍了个妇人不说,还是那么个祸害,她都没脸见这丫头了。
“婶,还叫妹子呢?”
“嗨,那不是以前她装得太好了嘛。”谁能看得出来,平时跟个可怜虫似的路氏,会是个心服如此歹毒,恩将仇报的女人。
“你到底准备咋办?”
这个路氏,能在她面前装得那么可怜,村里大多数人都以为她婆婆是个恶人,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也肯定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小看不得的。
“婶,这路氏的问题,我当时就没给她定下长工的契约,就是想给她试用个一段时间再说,后来实在是太忙了,也就没再想起来,我想,就拿点银子,打发掉算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凭着路氏的性子,如果真被她用银子打发出去了,还不得闹翻天啊。
只是她目前还没有这样子的打算,等再过一阵子再说吧。
“是吗?那这也行。”
只要别把这人再留在身边,怎么样都行,李若华想着这离秋叶也不差这么几两银子,能用银子打发掉,也算是阿弥陀佛了。
她以后,也是少跟路氏来往才好,最好是看到路氏,就避开着点儿,绕道走,不然,他家豆腐的方子,迟早会被她给偷了去。
“只是你还是得注意着点儿,别到时候被她从家里边弄走什么值钱的东西。”
李若华又零零碎碎说了一大堆,发现时间也差不多了,路氏应该就快回来的,为了不碰上,就先离开了。
“怎么?是路氏出问题了?”李若华才刚出门,残影沉稳地声音就从离秋叶的背后响起。
这些天来,他也看着那个女人是越来越过分了,但这毕竟是离秋叶的家事,他也不好插手。
“嗯。”离秋叶应了一声,没有太大的反应。
“有麻烦吗?还是我先离开?”
虽然这都快过年了,他也不想离开这里,希望能跟她和靳忆轲,好好的过个团圆年,但为了不让她有麻烦,他是可以离开的。
“没事,我能应付,安心住着吧。”
自从他受伤住进她家开始,离秋叶就防着路氏会到处去瞎咧咧,所以问皇甫觉要了一纸文书,上边还盖了县衙的大印。
这件事情,就连残影,都是不知道的。
不过,也亏得她有先见之明,不然,路氏给她造成的麻烦,还真会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去趟镇上,需要带什么吗?”
说起来,离秋叶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镇子上了,最近一些需要买的日用品,都是请云萃楼的伙计捎过来的,而且,赵掌柜以前还都会带口信给她。
现在,最近这个月,似乎啥都没有了,也不再问她这边有没有什么新蔬菜,似乎是没有以前对她的可亲度了。
她得去看看,是不是云萃楼出了什么事情。
离秋叶这几天心里边总有些不祥的预感,不是因为家里边的路氏,却也说不上来真正是因为什么,所有才打算去云萃楼看看赵掌柜。
“你去吧,路上注意些安全。”
残影在离秋叶这边,算得上是好吃好喝,衣食住行,她都安排得很妥当,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有缺什么东西的。
他倒是觉得她把别人都安排得挺好的,但她自己,这身上的衣服,穿来穿去就这么两件,连第三件多出来的都没有,路氏那个女儿麦草,能穿上身衣裳都比她多了些。
这乌黑的秀发上边,也没有个发饰,总是用一条彩色丝巾把整束秀发都绑在身后。
“秋叶,若是路氏的问题你不想插手,我可以帮你解决。”
最后,看着离秋叶牵着牛车都要出门了,残影又问了一句,路氏的事情,说大不算大事,但说小的话,这乡下地方,是最容易沾惹是非的地方,他怕离秋叶应付不了。
在残影的眼里,离秋叶毕竟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离秋叶回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残影大哥,只是小事而已,不用麻烦的。”
如果她离秋叶连路氏这个小麻烦都解决不了,那以后还能干什么大事?或许路氏如果真的这么就去村里边一闹,她正好可以解决掉残影只能一直在家里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问题呢。
他这几个月虽然是没说话,也没抱怨,但这么被关在这个院子里,也是很难受的。
残影看着离秋叶驾着牛车远去的背影,心里边笑着摇头,或许,他是把她当成了那些个千金小姐一般懦弱无能了,真正的离秋叶,是不需要被他保护得太过严实的,她有自己的目标和理想,是一个能闯出自己的一片蓝天来的坚强的丫头。
或许,他只需要在她的身后,默默地支持着她,就可以了。
这些年,他没有出现在凤城,那边倒也算是平静,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太子那边几位皇子是想动手,这么些年韬光养晦地,太子的地位也不是几位皇子想动就动得了的,照皇甫觉的话来说,他还可以在这边闲个两三年。
可是,也最多是两三年,他希望在这两三年里边,他的小妻子……对,就算王府里那女人给了她休书又如何,在他的眼里心里,她——离秋叶,永远是他战王的王妃,别说五年前是她父亲离梗子给了他第二次生命,那份恩情他永远都还不了,而这次,她又是将他从死亡边沿给拉了回来。
更是任何原由都没有问,便让他在这边住下了,好吃好喝地待着。
只怕他这心里,以后便是再也容不下其她人了。
话说,离秋叶驾着牛车来到了云萃楼的偏门,正想向以前一样敲门,就被一只大手给拉住了,“离姑娘,别敲。”
来人在离秋叶正要敲响偏门的时候,适时地拉住了她,并且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
离秋叶转头一看,“春子哥?你怎么……在这里?”
这春子不是赵掌柜的侄子吗?那这时候不是应该在云萃楼里边忙碌着嘛?怎么会出现在门外面,还不让他敲门?
难道,这赵掌柜真有什么事情?
“我就是在这里专门等着你的。”他叔叔,也就赵掌柜这几天都让他偷偷地在云萃楼的偏门外角落里等着,就怕离秋叶会过来找他。
没想到,这才三天,离秋叶就真的来了。
“怎么了?出啥事了?”
她就觉得不太对劲,这赵掌柜几天前突然把她送云萃楼那些菜品的帐,都让那去梨花村拉菜的伙计给结了,平常都是每个月底结一次帐的,而几天前,才是月中,赵掌柜就让人把她的帐给结了。
而这几天来拉菜的伙计,也不再跟她多话了,几乎是拉了菜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愿意跟她打。
本来以前他还经常给她带些常用的物品呢,她就觉得,这同一个人,怎么就变化那么大。
但若是赵掌柜出了事,那就说得过去了。
“我跟我叔,已经被云萃楼的东家给辞了。”
“啥?怎么回事啊?这云萃楼的东家,凭啥说辞就把你们给辞了?”离秋叶一惊,再怎么也想不到,这赵掌柜竟然不在云萃楼干了。
怪不得这拉菜的人,对她的态度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原来是跟了新掌柜,就不屑于她了吗?
看来从明天开始,她就不能再往云萃楼里边送货了,这没凭没据的,以前有赵掌柜在,她结帐是不成问题的,但现在,看来是没那么简单了,说不定到时候,人家就给她赖帐了,她也拿人家没辙。
还好她今天就来看看,不然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发现呢。
“辞了工,还算是好的,我叔他……”春子一顿,没有再说下去,“得了,离姑娘,你是赶紧回家呢,还是……”
“春子哥,我跟你一道去看看赵叔吧。”
既然都来了镇子上,又知道了赵掌柜的事情,离秋叶觉得自己没道理连看都不去看一下,起码得送上自己的关怀之意啊。
这赵掌柜,可是没少帮她的忙。
“那……行吧,你上车,我来赶车。”
离秋叶跟着春子,就到了一户三进大宅前停了下来,她知道赵掌柜这些年虽然是做了云萃楼的掌柜的,但也不是个喜欢偷偷摸摸的人,所以家里边的所有物件,都只是靠着他一个人的薪资维持着。
她没想到,赵掌柜住的地方,还是挺好的,这么个三进大宅子,起码得要个八百到一千两吧。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东想西想呢,却见到出来开门的,竟然是来春堂的东方掌柜。
这,怎么东方掌柜会在这儿?
“哟,是秋叶过来了啊。”东方掌柜一见到她,就高兴地扯开了嘴唇,“快进屋里边坐,小筱啊,快,你秋叶妹妹来了,赶紧去沏杯好茶。”
“哎,爹,我马上就来。”屋子里边,传来了东方筱的声音。
这怎么回事?这不但东方掌柜在这里,连东方筱都在?
布谷山上的枸杞,离秋叶都是卖给来春堂的,而且她也见过在来春堂帮忙的东方筱,所以对他们,并不是很陌生,但是他们出现在这儿,她觉得很奇怪。
东方掌柜没有注意到离秋叶脸上的表情,领着她就往客厅里边去,“秋叶啊,到了东方叔家,就跟自己家一样,别客气啊。”
离秋叶脑门上边出现了好几个大问号,这是东方掌柜家?不是赵家吗?这春子不是带她去见赵掌柜的吗?她怎么就来到了东方家了?
这是几个意思啊?
春子像是看出了离秋叶心里边的疑惑,“离姑娘,我叔跟我,现在都暂住在东方叔家。”
“什么?你们怎么会住在这里的?”
这再怎么样,就算被辞了工,但家总还有的吧,房子,总还在的吧?怎么就会暂住在东方家呢?难道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吗?难道赵掌柜,不止是被辞工了吗?
“哎,别提了,那喜迪奇,可真不是个东西,硬是说赵哥贪墨了他云萃楼的银子,把他这些年积攒的银子拿了去不说,还把房子都给抢了去。”
整整五千多两银子啊,他喜迪奇说是脏银,就变成脏银了,连带着那三进的大宅院,都被说成了是贪云萃楼的银子买的。
东方掌柜心里边,也是气得很啊,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人家喜迪奇,可是知府大老爷的姻亲,喜边奇的妹妹,是邺郡知府的二姨太,他小小的一个掌柜,也没法给赵浩讨个公道啊。
“什么?”这回,离秋叶是真的被惊到了,这……都赶上强盗了啊,这赵掌柜,也就是赵浩,在云萃楼里边兢兢业业十几年,难道连个五千两银子,都挣不到了吗?
还有那房子,怎么他姓喜的说是他的,就是他的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难道说,皇甫觉也不管管吗?这喜迪奇想要拿赵浩的银子跟房子,总得经过官府吧?难道这皇甫觉,就是这样子断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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