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前,沈默然说道:“你已经错过了最后的机会!”
沈默然走后,宋嫣重重的瘫坐在了地上。
沈默然一走,楚凌便来到了宋嫣的房间里。
宋嫣脸色惨白一片,她看向楚凌,眼中却是痛苦无比的神色。“我不配做我师父的徒弟,我勘不破,勘不透。我忘不了他的味道,我杀不了他,也无法应允他,我才是那个真正优柔寡断的人。”
楚凌淡淡说道:“你跟我来。”
“去哪儿?”宋嫣问。
楚凌说道:“跟我来了就知道。”
宋嫣当下便也就站了起来,跟着楚凌出了房间。
出了避暑山庄之后,那北风如刀子一样。
楚凌就和宋嫣这样漫步而行。
“我们就是要这样散步吗?”宋嫣问。她顿了顿,说道:“我知道你想要开解我,可是,你终究开解不了我。”
楚凌说道:“那倒也未必。”他顿了顿,说道:“我想要做的事,很少有做不成的。”
“没有人能破解我的心魔,也开解不了我。今天我只怕要让你失望了。”宋嫣说道。
“你看这个天地是不是很大,一望无际!”楚凌指了指虚无的天空。
宋嫣说道:“没错。”
“天地很大,世界很大,位面空间,各种交错。人在其中,太渺小了。就连人的生命也是那样的脆弱,稍不注意,便是永别。而在你看来很大的忧愁和心魔,其实太小了。”楚凌说道:“你忘不了那种味道,其实不要紧。但是,你要知道,在有限的生命力,还有许多别的事情可以做。你把自己局限在那小小的空间里,痛苦不能自拔,这是非常愚蠢的做法。”
宋嫣说道:“我倒是听闻你曾经为了小倾的死同样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同样也是不可自拔。你是报了仇,所以可以洒脱。但你若报不了仇呢?你还可以这样侃侃而谈吗?”
楚凌说道:“我最大的仇人岂不就是沈默然?他杀我妻儿,可现在,我面对他会有心魔吗?我能报的仇,自然要报。我不能报的仇,我留着以后报。但人决不能将自己困在其中。”
宋嫣说道:“想要跳出来,何其之难!”
两人正说话之间,前方忽然跳出来了一只流浪的虫族。这虫族是只黑熊兽。
黑熊兽大概是以为碰到了美味了,所以非常开心,并且龇牙咧嘴的冲楚凌和宋嫣咆哮。
楚凌大踏步上前。
那黑熊兽不由吃了一惊,大概是从没遇到这样反常的人类吧。见了本大爷不跑,反而还冲上来。
楚凌闪电之间一下骑到了黑熊兽的头上。随后,他手中的玄图阿难神剑祭出,他朝着黑熊兽的脖颈插了一刀。
随后,楚凌便跃回到了宋嫣的身边。
“你好好的看着它,它本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你就看着它是怎么慢慢的生命力消失而死的。一个生灵的诞生和死去,都是伟大而悲哀的。”楚凌对宋嫣说道。
黑熊兽嗷嗷嘶叫着,它捂住脖子转身逃走,但是只跑出几步,它便一个踉跄跌到在地。
宋嫣迅速的来到了黑熊兽的面前。
“你看着它的眼睛!”楚凌说道。
宋嫣便看向黑熊兽的眼睛。
这一瞬,黑熊兽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太多的信息。痛苦,仇恨,不解,但到最后却变成了深深的恐惧。
恐惧过后,却又是无限的留恋。
留恋这人世间,但最后,它依然不可避免的要死去。
楚凌倒是不后悔杀了这黑熊兽。
若是黑熊兽遇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普通人。那么此刻,死的就是普通人。
弱肉强食,这个废墟将这个规则奉行得更加犹如神明。
宋嫣沉默下去,她忽然盘膝而坐。
她闭上了眼睛。
楚凌就在一边为她护法。
大约半个小时后,宋嫣周身蒸腾出一股清气来。
她在这一瞬,居然直接到达了造物主的修为。
她,终于突破了。
楚凌眼中闪过欣慰之色。
宋嫣猛然睁眼,她的眼中再无颓废,再无任何的犹豫和彷徨。
她的眼中是勇猛精进的强悍。
她站了起来。
楚凌微微一笑,说道:“想通了?”
宋嫣却是真诚的说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楚凌笑笑,问。
宋嫣说道:“你让我明白了生命的意义。”
“那么,你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楚凌问。
宋嫣不由有些咬牙切齿,她说道:“我这几年停步不前,完全是被沈默然害了。若是将来大局一定,杀沈默然这件事,你一定要算我一份!”
楚凌微微意外,说道:“你能忘记他的味道?”
宋嫣说道:“我的生命意义是在于大道,最早之前,我佩服沈默然多过于你。因为他和师父一样,是一心向道的人,并不被任何俗事所羁绊。而你则是儿女情长!后来,他在我身上放下了阴阳紫金花粉,我迷恋那种味道之后,便忘却了向道之心。如此便修为难进。如今,你让我看着这黑熊兽死去,它的眼神变化,便是在告诉我,人的生命,太短暂,太脆弱了。我应该去追求生命的真谛,追求大道的真谛!我喜欢的不是沈默然,也不是你,我最在意的是……大道!”
“人这一生之中,终究会遇到许多无法解决之事,无法忘怀之事。而在这时,我们应该记住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执着是苦,不如放下!”宋嫣最后说道。
楚凌微微一笑,道:“恭喜你。”
“谢谢你!”宋嫣也是真诚无比的对楚凌说道。
“时间也不早了,明早我们还要赶路,回去吧。”楚凌说道。宋嫣点点头。
第二天早上,众人集合,十头六翼巨蝠都已到达。
沈默然这边也带了许多食物。
早上的时候,沈默然见到了宋嫣,他一眼就看出了宋嫣已经突破到了造物主。他的眼中顿时闪现讶异神色。
沈默然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喃喃说道:“怎么可能。”
楚凌淡淡说道:“首领能收宋嫣为弟子,那就证明了她的灵性。首领的眼光,我是绝不会怀疑的。倒是你,你束缚了宋嫣三年多的时间,这件事情,迟早是要被首领知道的。不知道到时候,首领会对你做出什么样的惩罚来。”
沈默然淡冷笑了一声,道:“到了今时今日,我还需要仰首领之鼻息吗?他虽然强绝,但是我们都已突破了肉身的桎梏。他不见得是我的对手!”
楚凌说道:“只怕你是错了,首领永远是走在前面的那个领路人。从前,现在,将来都是。更何况,得道者多助,若是首领下令,我会立刻杀了你。”
沈默然怪异的看了一眼楚凌,说道:“你是在提醒我,现在就早早逃掉为妙吗?”
楚凌说道:“你若要逃走,我绝不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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