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被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无法看到楚月此时的表情,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感到他的右手猛烈地一甩,而后便听到了“啪”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摔了出去。
宦娘微微转头,顺着他臂弯的缝隙处向下看去。
楚月方才手中执着的弓弩静静地躺在了地上,其中的架构已经被大力摔开。而地上,分明没有一根箭,说明他从一开始便并未打算拉弓。
他刚才竟是放了一声空弦。
事态居然在这种时候就此脱离了是自己的想象,宦娘不觉有些瞠目结舌,忍不住已经问了出来:“为什么?”
话刚说出来,就连她自己也不面觉着有些好笑:自己如今这是赶着上门求人来杀自己么,侥幸活下来,居然还这般不知足的,或许这个世上也只有她这么一个人了吧?
然而于此同时,她的视线还是不自觉地已经向楚月所在的方向飘去,心中自然有些疑惑,毕竟他分明不像是那种心慈手软的男人。
他没有回答。
宦娘费力地想挣脱开他的怀抱想与他面对面,却反而被他禁锢得更紧,她伸手环上他的肩,发现手上多了些湿腻的感觉,她皱眉,伸手一看,竟是满目浓郁刺眼的鲜血。
她心中一冷,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只是别人的血,这一定只是别人的血,却在下一秒感觉到他更多的鲜血时放弃了心里存着的这份念头,一时间不觉有些心惊。
他方才与自己对话的时候,分明还是那样的自若,以至于让她彻底未曾注意到他居然是带了伤了的。如今经过时间一拖延,这才愈发明显了起来。
突然间她又不免想到,方才他之所以那般着急地催促自己走,是否便是因为身上的伤口?然而如今看起来,自己似乎一直都没有明晓他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宦娘轻轻地咽下了一口唾沫,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口,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干涩沙哑得难听,“你受伤了。”
他依旧没有回答。空气里大肆弥漫着死物的气息,血腥中带着些许**的味道,让人作呕。空荡荡的大厅里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一时间她只听到漏刻里的水声滴答滴答地走着才能证明着时间的推移。
若不是亲眼所见,宦娘几乎不敢相信受伤的竟然是眼前这位男人,因而他的一举一动分明都是那般的优雅从容,就连声调都没有过于反常的起伏。她几乎想象不到,方才他才承受这时间段的痛苦之中,自己在没有毛病的状况之下已经说得尤为凄惨了,然而他却还有雀视的毛病,竟然依旧能够如此安然自若地站在原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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