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宦娘不禁笑笑,原来她从小就对自己如此狠绝。
及时从过往的回忆中抽离开了神来,她叹了叹气,一边就想要站起身来离开,然而却意外的被那个小丫头拉过了手,“姐姐你真好看。”
到底还是个小丫头,这才三两句话就不害怕了。宦娘一笑,正欲说些什么,却意外的感觉到那个小丫头借着袖子的遮掩往自己的手中似乎塞了一个什么东西,而后便就此跑开了。
她心中骤然一惊,好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然而面上却未曾表现出来,只慌慌张张地进了马车,这才一点点地展开了手掌。
掌心之中,那粒染了血的小石子静静地躺着,好似是预示着什么。
宦娘一愣,瞪大了眼睛,一边掀开轿帘想要去寻那小女孩的身影,然而却已然看不到了。
她坐了回去,心中却再也无法安定下来。
当桑梓端着鎏金托盘硬着头皮“吱呀”敲开门时,宦娘正翘着脚坐在沙发上,埋头以凤仙花汁亲自染着刚修剪完毕的脚指甲,选的是极为鲜艳刺眼的大红色,看在桑梓的眼里,就似足尖一团炙热的火焰在燃烧。
身上宽大的戏袍松松垮垮,根本遮不住胸口的一片白皙,桑梓的角度正对着她哈腰时胸口所露出春光,与那团火焰倒是很是相衬。
平日里能言善道的桑梓一时间尴尬得停留在原地,不知该把眼睛放到何处,只呐呐地将托盘放在他眼前的茶几边上,手足无措起来。
待宦娘发现了动静抬起头来时,桑梓才恍过神来,不禁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他娘的,这个不要脸的戏子,怎么比风月楼里头的那些个姑娘还媚。脸上却讪笑着道,“夫人,晚膳已然送来了。”
一语落罢,未想到宦娘死死地睨着他了半晌,只看得桑梓脊背一阵发冷,才见她终于忍无可忍地拍着桐木茶几“咻”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睨着眼前摆放着的一碗清清水水的小米汤,一双狭长秀气的吊梢凤眼倏地瞪圆了,直直地望向眼前身子抖动如筛糠的桑梓,好像要生吞活剥了他一般,“你这是什么意思!”
也无怪宦娘会这般激烈反应,来这里一连几天,送来的三餐皆是一撇儿的汤汤水水,半只米粒儿也未曾见到,再好一点便是十全大补的鸽子汤,但也只是干干净净的清汤一碗,连汤面上的肉沫儿都寻不着,怎能使她没有火气?
她可不是属兔子的,怎么有可能会忍得了这些个玩意儿?她若是因为上次贸然接戏的事情惹恼了他,他直接说便是了,何苦拿这些个东西来喂自己?
桑梓弯着腰,埋头戳在她的面前,明明是个大男人,此时却不得不装成一委委屈屈的小媳妇模样,磨磨唧唧的,连口大气儿都不敢出,心里却早已叫苦不迭。
这位小戏子来头不大,做派却不小,自从楚庄主把她从陈家班里头领来,便独独在赤月皇城里挑了一个最好的地界上头的别苑养着,看起来倒是疼惜得不得了。虽然出身是个再下三滥不过的卑贱戏子,但麻雀尚且能飞上枝头做凤凰,更何况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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