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从前在心中向来抗拒被人逼迫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然而此时此刻,她才真切地意识到眼前的人对于自己那无与伦比的重要性,以及她给自己有意无意所带来的影响力。
她还没有好好地跟她探讨,对一个人动心究竟是何种感觉?虽然妹妹与自己一般从未与陌生男子有过交往,但她却不知道为什么,总相信,她会给自己一个答案。
为什么她在与那位桥头的李公子对视时,心跳会加速,脸颊会滚烫,甚至不敢长时间地直视他的目光,即使是回府在受责罚时,她想到今天晚上的相遇,竟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反而是庆幸:还好,她偏偏择了这一天出来。
若今天不是上元节,就不会有上元灯会,若没有上元灯会,街上自然没有那样多的人潮。她与春香不会走失,而她也不会再遇上那个误撞了自己的小男孩,同样也不会被那个小男孩刚巧带到了桥头,结识了李公子。若没有机会结识他,自己或许终其一生,也不会明白这等感受了吧?
一切都是那样刚巧,仿佛是上天的旨意。她向来是不予违抗任何人的命令的,这一次也不例外。
她情不自禁地想着,心中甜蜜又哀伤,各类情绪一时间冲上脑中,将原先的理智挤了个干净,以至于她根本忽视了这个个环节里头衔接的微妙不对。
陷入爱情的少女本来就疯狂而愚钝,就连她也逃不过。然而那时候的她显然还并不明白这个道理,只一边满心欢喜着自己终于遇到了一个可奉在心间的人,一边却又难免想到:自己的未来,或许跟他再也没有关系。
想到这里,她又难掩难过的低下了头去,哭不出来,却觉得心口一阵阵闷得慌,忍不住已经伸出手来紧紧地握住妹妹包扎完毕的那只手,看着那纤细手腕上一圈圈缠着的布条,眼中一酸。
一边的婢子觑着她面上多变的神情,只有些担心地轻轻唤了一声,“大小姐,您不要太过紧张了,身体要紧。二小姐她如今已经包扎好了,血也止住了,想来应该没有大事,只是奴婢担心老爷那边……届时若是老爷怪罪下来,还请大小姐替奴婢们多美言两句。”
“自然,只是我如今都已然自身难保,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够保得了你们……”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已然染上了几分自嘲,一面又凝着眉目问道,“二小姐为何会突然割腕?今晚她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一边问着,她心中不免联想起来今晚的晚宴,一时间不觉有万千种可能掠过心头,总让她觉得有些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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