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的神色有些愣怔,“啊?”
她稍稍回过些神来,扯出一笑,“这样我就能在进宫之前央求爹爹将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了,苏府这点底子还是有点。日后若是入了宫……虽然也还是可以为你指婚,但是也不知道届时能够做到什么样的位置,也不知道还能够给你筹备多厚的嫁妆……”
话还没有说完,她的衣袖便已经被春香摇了摇,半真半假地嗔怪道,“大小姐,咱们这话题原先不是说起您的么,怎么被您七拐八绕的,反而最终落到奴婢的头上了?这可真是奇怪!”
她这才回过神来,对于此只是付诸以最为寻常的一笑,“我没有什么可以指望的,只是希望日后入宫能够好好地给苏府长脸,给爹爹长脸。不求荣华富贵后宫专宠,只求平平安安地度过一辈子,这样我就满足了。”
顿了顿,她的语气不免又染上了几分苍凉和感伤,“只是,就连明哲保身这一点微小的愿望,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之中,也到底还是显得太过于奢侈了一些……有时候我也会在想,反正如今在府中时就剩下了这么些许时光,是否也应该如同妹妹一般,坦诚自己的天性,好让自己这最后的几许日子里头活得潇洒快意一些?然而思来想去,我发觉我大概还是做不到她那样。”
春香眸中的光芒稍稍地闪烁了一回合,似乎存着几分别样的思量,然而很快便已经恢复了一片正常,转而接茬询问道,“为何?小姐您只要开心不就好了么?”
她抬起手来,摸上自己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在触碰到左边面颊的时候,她总觉得有些隐隐的刺痛,仿佛被火燎伤了一般。然而她加重了力道抚摸过去时,那里却是一片光滑细腻,别说什么伤疤,就连一粒凸起都看不见。
很快,她便已经忘记了方才所察觉的异样感,随即继续说道,“这张面具,我已然戴得太久了,早已经跟自己的皮肉长在了一起,如今打断骨头连着筋,就算生生这样拉扯下来,也是会疼的。所以,干脆就如现在这样,凑合着过吧。每个人毕竟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我与妹妹就算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到底也还是有所不同的。”
不知是否是因为她话语中不经意流露出的对妹妹的羡慕太过清晰分明,还是因为心疼她整日被困在鸟笼里头,享尽一干人等羡慕,始终无法得到个痛快的活法,总而言之那厢的春香已经稍稍倾过了身子来,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奴婢知道了。”
“嗯?”她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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