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并没有来得及听到真相,因为那苏员外口中的话语已经戛然而止,似乎也发觉出了自己暴露了什么,连忙收住了面上因为激动而显现出几许狰狞的神色,对着面色如常的云墨静重新绽开一个难看的笑容来,一边解释道,“老夫刚才说的是已经亡故了的家母,如今正安葬在老家。不过家母生前最是疼爱老夫的一双女儿,想来若是真的有挂念,远道而来也是有可能的。改天,改天我就请法师前来作法,将家母好好地送走,让她莫要再惊吓到旁人了。”
“苏大人您未免太过精神过敏了,本王此前不过是在与你说笑而已,这世间哪里会有什么鬼神,不过是世人心中有鬼,才编造出这样多的传说来。”云墨静微笑着,趁着苏员外赶忙赞同各地点头,舒了一口气之际,他只低下了声音,用正好苏员外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声喃喃,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或许真的是本王草木皆兵,夸张了吧。”
苏员外肥胖的身子稍稍一震,末了只当做未曾听到一般,面上始终保持着那难看而别扭的笑容,几乎快要把那五官统统都给挤在了一块,看起来有些滑稽,却也有些形容可怖。
跟着云墨静稀稀落落地对答了几句以后,苏员外这才终于想起了还昏迷在床上的女儿,赶忙小跑了过去。看着躺在床上紧紧阖闭着双目的女儿,他眼中也不免流转过了一丝心疼之意,一面只赶忙问唐夜霜,“王妃殿下,老夫的女儿怎么样了?”
唐夜霜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近日或许是没有进食又休息不太好的原因,所以身子有些虚,再加上刚才气窒,这才暂时昏迷了,想来应该今晚之前就能够清醒过来了。”
“谢天谢地。”苏员外这才放心了一些,一面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抬脚似乎想要接近,眼神却不受控制的死死定在了她身上所穿的那些稍显古怪的衣服上,那双绿豆眼中再次闪现过一丝惊恐之意。
看来苏员外的心魔与这些衣服也有关系,推测出来,应当是因为一个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这个范围可就太广了。听闻苏员外自从在外乡的时候就以好色为名,整整娶了十三房的姨太太,更别提在外头包养的女人,更是十根指头都数不清,后来买了个员外官职到了京城以后,那本性也未曾收敛过,现在也是那青楼酒肆里头的常客。在这么多的人选中,若是想要找到苏员外自觉有亏欠的中年女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那头的苏员外还在心有余悸地训斥刚才的那个小丫鬟,“让你好好照顾大小姐,你就是照顾到这种地步吗?若是这两位大人今天没有到来该怎么办,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大小姐自尽吗!若是大小姐身体出了什么岔子,你也跟着她一起陪葬去!”
丫鬟先是担忧地望了一眼床的方向,很快便泪水涟涟地重新低下眼来,一五一十地说道,“方才大小姐说乏了,想自己一个人安静地休息一会,就把房里的人都遣走了。我们想着……想着大小姐自从出事以来,已然很多天晚上都受梦魇所困,已然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便也不敢违抗大小姐的命令,就都退出去了。因为大小姐此前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入内,我们便也没有再进去打扰,我也实在没想到,没想到大小姐竟然会想要悬梁自尽!”
说到最后,她又低头开始抽抽噎噎起来,看起来很是可怜。
心思一动,唐夜霜假装不经意地提起,“苏大人先不要怪罪这丫头了,她也是没有想到。另外方才为令爱诊脉的时候,倒是发现了一些异状。原先只当做是我眼花看错了,刚才听得静王一提,才觉得并不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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