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夜霜扫视了一眼四周神态各异的众人,最终还是将目光定在了自己手下的苏罗那上,“银琅国的第一大将军,赫赫有名的骁勇之士,男子汉大丈夫,如今在落败后居然连一声道歉都敢说,难不成银琅国的人都是这样缩头缩尾的懦夫吗!”
他从前处处拿赤月国的轻慢来说事,如今她便把这桶脏水换个盆同样泼给他,看他应当拿出什么话来反驳。
苏罗那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几乎想要把这个女人碎尸万段,然而到底还是收回了手去,只冷冷地从咬紧的牙关里逼出了一声,“抱歉!”
终于听得这句话,虽然是心不甘情不愿,但好在她也没有指望他会因为此事而改变本性。唐夜霜松开了手,面色冷定而傲然,“苏罗那将军,您最好记住今天的事情。这世上没有一条生命是由得着您轻慢的,您轻慢他人,自然会有旁人来轻慢你,世事因果循环,正在这里体现。”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没有理睬她的话语,只是带着那一众护卫转身离去了。
一直等到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开,武场上重新恢复一片寂静后,唐夜霜才捂住肋部,半跪了下来,从喉咙里逼出一口颜色浓重的血。
男女天生力量上毕竟有差别,苏罗那刚才与她的对抗之中,她看似最终赢了,但是其实身上受的伤要比他来得重得多,只不过因为不愿在那个男人面前倒下,才一直调转内力护住心脉,一直撑到了现在。
该死的。她在心中骂了一句,狠狠地抹了一把嘴边残余的血迹,死死地望着苏罗那刚才消失的方向,几乎目呲欲裂。
在暂时休息了一会以后,她心中估摸着来收拾现场的人应该也快要到了,这才以手肘支撑着地面,勉强站了起来,然而刚一起身,便是一个踉跄,差些又要摔到身后的雪堆里头去。
她下意识地就要惊叫出声来,然而那在空中摇摇欲坠的身子却被从后的一双结实而有力的臂膀接住了。
感觉到遍体鳞伤的身子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住,说来也神奇,伤痛的感觉居然就此减缓了不少。她愣愣地,只觉得鼻尖嗅到的冷香清晰而熟悉,不用回头都明了那是谁。
唐夜霜颇有些惊魂未定地拍拍胸脯,又问道,“你怎么来了?”
“听人说你在这里与苏罗那斗狠,一退朝便赶过来了,可惜看样子没有赶上。”他小心地将她拢住,不至于让她因为脚步虚浮而跌倒,也不至于碰撞到她的伤口处,语气里带着几缕责备和心疼,“何必跟那个人硬碰硬,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唐夜霜颇有些心虚地吐了吐舌头,而后自他的怀抱中挣扎着一点点回过身子来,仰起头来看着他,眼睛在雪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我赢了。”
到现在她居然还想着这个。纵是平日里冷静淡定如云墨寒,此刻一时也不禁有些气绝,又清楚她本就是这样不服输的性子,到最后也只能无奈地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好了好了,你赢了。”
她便是雀跃起来,一不小心又牵扯到了伤口,不禁疼得皱起了五官来,最终只能愁眉苦脸地在他的搀扶下一步步往回走着。在跟他手舞足蹈地描述完刚才打斗时的精彩过程后,她眉目之间已经蕴了几许凝重之意,“这个苏罗那,来赤月国的目的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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