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人可都撤回来了?”宣惠面色凝重地问道。
许盛道:“这两千骑兵与福健叛军短兵相接,敌人炮火猛烈,折损了约有一半。大营里剩余的两万多人已经撤进来了半数。”
“从靖江到金陵,最快要多久?”
“坐船的话,两日之内必到。不过我军只看到万余假扮的倭寇,汪家的大部队应该还在后面。无论怎样,他们应当会在四五日内兵临城下。”
长久以来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宣惠反倒出乎意料地平静。“加快速度把士兵全部撤进城里,金陵城东南西北四个大门一定要可靠之人守卫。当年京城就是因为有徐思齐这个叛徒,才那么快就陷落了。此次金陵被围,一定不能再出这样的纰漏。”
许盛起身应是,宣惠又说道:“火炮、火铳的部署,你比我懂,一切就全仰仗许将军了!宣惠先在此谢过!”
她起身,向许盛行了一礼。许盛慌忙下拜:“这是属下职责所在,公主千万不要如此!于公于私,属下都会尽心守卫金陵城,还请公主放心!”
两人正说着,外面有丫鬟匆匆来报:“公主,小孟大人有要事通禀。”
宣惠心中一惊,裴敏中?王聿?
“快请进来!”
孟世仪进来后,匆忙向宣惠和许盛行了礼,开口道:“公主,今日城中突然流言四起,说王爷和世子扔下金陵城,跑到北边,任由倭寇在南直隶作祟!更有甚者,说王爷已经与倭寇议和,现在的国公府和王府就是两座空宅子,主子们都已经跑了!”
宣惠惊怒之下,拍案而起:“为何会有这样的流言传出?查,去给我查!”
孟世仪连忙跪下,说道:“公主息怒!微臣已经遣人在各茶馆酒肆安抚人心,流言的源头正在查。”
宣惠摆摆手让他起来,沉思了片刻。敌军随时可能到达,这时的金陵,人心稳定比一切都重要。若人心乱了,城破也只是时间问题。
“孟大人,许将军,烦请二位去安排一下,午后我和王妃要上鼓楼,见金陵百姓。”
“这……”许盛和孟世仪面面相觑,均觉得有些为难。
首先是礼仪问题,古来女子尽量避免抛头露面。像杨云舒和宣惠这等皇家女眷更是如此,绝对没有登城楼见百姓的道理。
其次,既然城中有这等流言传出,足以说明城内混有敌军的细作。若护卫不当,一个冷箭射来,伤了这二人的任何一个,他们都无法向梁瓒交代。而由此引发的人心混乱足以倾覆金陵城。
再者,杨云舒和宣惠都怀有身孕,杨云舒随时可能生产,而宣惠肚子里是裴家千盼万盼来的孩子。若因此伤了大人或是孩子,又该如何是好?
宣惠看着二人脸上纠结的表情,笑道:“你们的顾虑我也知道。然而事急从权,现在还有比我和王妃出面更有效的办法吗?”
许、孟两人默然。片刻后,许盛道:“那属下前去准备,一切妥当后来告知公主。”
孟世仪道:“公主,那我留在您身边吧。虽然我没习过武,好歹也能当个传话跑腿的。”
宣惠笑道:“小孟大人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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