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瓒见妻子问得这样直白,不由也有些愣神。
杨云舒接着说道:“若要从王爷这边算起,那便是您的表妹。虽说万万无法跟宣惠的亲事比肩,但像孟公子那样的门第人品,也可堪堪配过了。只是……”
她觑着梁瓒脸上神色,没再说下去。
梁瓒心里也很清楚,若单说是自己表妹,如当年李静媛那样的出身,孟晔自然乐得做儿女亲家。可李煦仕途再不怎么样,当年也是实实在在的探花郎,李舅爷如何能比?
梁瓒皱眉道:“那便找个根基浅些的,寻常的富户也好,衣食无忧,婆家也不敢怠慢她。一辈子顺遂地过日子,不也挺好?”
说着说着,他眉头渐展,自以为是个极好的主意。
杨云舒着实不忍往丈夫身上泼冷水,可事关自己,又不得不开口:“若能如此,自然万事大吉。可今日舅母说的做妾那番话,王爷也听着了。若是大富大贵的人家,舅舅舅母情愿送表小姐去做妾呢。一般的富户,二老只怕是看不上……”
梁瓒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抱怨道:“你们女人的事情可真麻烦,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杨云舒“噗嗤”一声笑出来,说道:“这与我们女人家有什么相干?”不过是李家人贪慕富贵罢了!
她忍着后一句没说出口,将手上的袜子收了针,递给梁瓒,将儿子接到怀里,说道:“王爷试试这双袜子合脚不合脚。如今天越发冷了,我在里头蓄了些棉花,当是暖和些。”
梁瓒脱了靴子,换上新袜子,踩在脚下很是舒服。他笑道:“还是你的手艺最衬我的心。不过你也不要太劳累了,能叫下人们做的,就都叫他们做去。平白养着闲人,倒累坏了你。”
杨云舒拍着瞌睡的儿子,轻声笑道:“这不是现成有愿意来给我分忧的吗?王爷娶回来便是。”
“谁?”梁瓒疑惑道。
“李家表妹啊!‘若是了不得的富贵人家,做妾也不要紧。’这话是说给您听的,您当真听不出来啊?”
梁瓒笑了起来,走到她身畔,在她腰间捏了一把,笑道:“你这个促狭的妮子,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他径直出了书房,到内室的净房洗漱去了,只留下面带苦笑的杨云舒踱着步子,哄着昏昏欲睡的儿子。
过了几日,杨云舒带着宣惠去李宅接了舅太太和李若兰,到首饰铺子给她们置办头面。
几人坐在铺子后面小院里的静间,一面喝着茶,一面看着店中伙计流水价地捧了首饰盒子进来。
舅太太感叹道:“我活了大半辈子,竟不知买东西还有这样买的!要不是跟着王妃、公主出来见见世面,真是白活了这一世。”
杨云舒抿嘴笑道:“舅母莫要这样感慨,好日子都还在后头呢。”
李若兰有些矜持地坐在那里,只是小口小口地喝茶,也不怎么说话。
宣惠看了一圈这些首饰,向她招手道:“表姐过来看看,这里有一支芙蓉玉的簪子,一套赤金嵌珠的头面,还有一对儿赤金镶红宝石的分心和挑心,我都觉得不错。”
李若兰这才挪步过去,左看看右看看,挑了那支芙蓉玉簪子和那对儿分心、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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